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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遇神錄

第八章 結(jié)局

大荒遇神錄 坐桶觀天 8381 2022-03-17 19:50:58

  悠悠從軟綿綿的白色大床上醒來,賽茨揉了揉眼,將趴在頭上的肥仔放下,不知道肥仔這幾天都在干嘛,整個身體都瘦了一圈,雖然還是肥嘟嘟的樣子,但已經(jīng)不是那個邁不動腿的小胖子了。

  抬頭,小女孩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個潔白的房間里多了一個東西,窗外的光投射進(jìn)來,照在一面巨大的鏡子上,反射出一陣炫光。

  賽茨好奇地從床上爬起來,這真是一面好大的鏡子,而且非常清晰,賽茨只見過鐵鏡,反射的人影是有些模模糊糊的,而這塊“豪華”的鏡子,不僅能清晰照出賽茨現(xiàn)在的樣子,還能看到整個房間。

  仔細(xì)觀察,它應(yīng)該是鑲嵌在一塊巨大的黃色金屬上,上面雕飾著一些精美的花紋,鏡子的上端觸到了天花板。

  站起身,賽茨本能地在鏡子前轉(zhuǎn)了一圈,露出笑容。

  “喜歡嗎?”一個聲音冒出,賽茨轉(zhuǎn)頭,神總是悄悄出現(xiàn),而現(xiàn)在他的臉上是一幅熟悉的笑容。

  “好...神奇的鏡子?!辟惔南肓讼?,指著鏡子說道。

  “神...奇?這個詞用的很好?!鄙裎⑽浩痤^,“它用的材料可不一般?!?p>  “不一般?”大眼睛里閃過疑惑

  “取材自一個神...奇生命身上的鱗片?!鄙裆僖姷赜昧送祥L音。

  “禮物?”疑惑更濃郁幾分。

  “啊,沒猜錯的話,今天應(yīng)該是你的生日?!?p>  “生日,好像是...明天啊?!币苫蟮搅藰O點(diǎn)。

  “不可能。”

  “不,就是明天,每年這個時候爸爸會帶我去看媽媽?!?p>  “是這樣沒錯,不過,你的基因序列顯示,生日確實是今天?!鄙穸紫聛砻嗣惔牡念^,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出話來。他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房間里響起他的聲音“我們要著陸了,待會帶你出去?!?p>  明白了什么,賽茨摸了摸眼角溢出的淚珠,她覺得自己明天必須得回瑞丹普,扭過頭她看了看那面鏡子,邊緣金色的部分雕刻著一只蜿蜒的蛇,威嚴(yán)頭部正好在中央,面朝賽茨,小女孩竟從那雙栩栩如生的瞳孔中,感受到一絲溫和的鼓勵。

  小女孩跑出房間,潔白的走廊上已不見了神的身影,不免感到一陣失落,低下頭來,這時候,拐角冒出一道影子,賽茨轉(zhuǎn)過頭。

  一個白色大腦袋露出來,是小八,賽茨跑了過去,急切喊道“小八,我要回瑞丹普,讓神送我回去?!?p>  “神已經(jīng)知道了,明天你會回去的。”毛絨絨的手掌在賽茨頭上蹭了蹭,小八俯下身子,將賽茨抱起,“現(xiàn)在,我們?nèi)コ渣c(diǎn)東西,然后可以就可以去外面看看了?!狈首懈Z上賽茨的肩頭,舉爪表示贊同。

  沒過一會,小八帶著賽茨來到“花園”的邊際,肥仔還在抱著一個果子啃著,賽茨側(cè)耳,她聽到了一種聲音,像是巨大的水流聲。

  白色的屏障打開一道通道,小八帶著賽茨出去,幾顆閃閃發(fā)光的“小星星”通道壁上脫落,盤旋在小八身上,隨后消失不見,一層圓形的淡淡光膜出現(xiàn)在周圍。

  在這道門外,是一片空地,茂密的叢林,讓賽茨懷疑是否還在永夜,“嘩啦!”聲音不絕,側(cè)頭看去,懸崖,后面有一望無際的灰色,涌動著波浪,“大海!”海浪舔舐著崖岸,發(fā)出了賽茨剛才聽到的聲音,那是海浪的擊打聲。

  再回頭,一座黑色的山靜靜矗立在一塊巨大的突出海崖上,通道不見了。

  沒有過多的停留,小八出發(fā)了。

  不知道小八究竟是怎樣的異獸呢,它四肢著地在森林中靈活奔跑,黑暗不能阻擋它的視線,異常迅速,也沒有野獸上前阻攔。

  小八柔順的毛發(fā)向后飄蕩,灰暗的森林里,小女孩什么都看不見,只覺得臉上癢癢的。

  很快,在鉆過一片灌木叢后,視線豁然開朗,離開了森林,他們來到了目的地,一座高大的山,山腳下一個巨大黝黑的洞口顯露出來,此時,旁邊的空地上憑空出現(xiàn)了光點(diǎn),匯聚,神出現(xiàn)了。

  他看了賽茨一眼,浮起身子,向洞內(nèi)飄去。

  賽茨瞅了瞅黑黝黝的洞,仿佛藏著未知的恐怖“必須要進(jìn)去嗎?那么黑。”拽住小八毛發(fā)的手狠狠揪了揪,話音落下,一道光在洞中猛地炸開,驅(qū)逐了黑暗,照亮了斑駁的洞壁,更像年久失修的墻。

  “吱吱吱!”一陣尖利的叫聲,有什么生物被光照到逃走了,神目不斜視繼續(xù)前進(jìn),頭頂漂浮著一團(tuán)刺眼的光源,而小八,屁顛屁顛跟在后面,加上探出頭的肥仔,三個腦袋東張西望,又顯得小心翼翼。

  黑暗被照亮了,斜向下的通道,一條平坦的路,不過上面粘著一些不明的污濁,不見神有什么動作,那些東西都快速自燃,化成了青煙,裊裊上升,露出了帶有整齊紋路的地面,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橫線,是一道道小小的溝壑。

  不知前進(jìn)了多久,賽茨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略有反光的光滑通道壁不見,他們好像進(jìn)入到一個更大的空間里。

  這時,那個光團(tuán)突然熄滅了。小女孩立刻屏住呼吸,等視線適應(yīng)了黑暗,她看到黑暗里有好多七彩的熒光亮了起來,熠熠生輝,還挺好看,看的正起勁,當(dāng)她剛放松下來,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又從神剛才的位置爆發(fā)開來。

  三個腦袋都一致做出了一個動作,捂住眼睛,廣闊的空間里驟然響起無數(shù)的聲音,尖利而揭斯里底,摻雜著回響。

  良久,賽茨慢慢睜開眼,看到了火焰,細(xì)小的白色火焰。

  很多奇怪的生物被點(diǎn)燃了,焚燒著火倒在地上,化為一種飄不起來的粉塵掉到地上,甚至看不清具體是什么樣子,只能看到一些畸形的軀體。那些東西,最近的甚至離小八只有十幾米遠(yuǎn),以一種前撲的姿勢趴在地上,還在微微動彈,抬起的頭部,一雙眼睛和賽茨對視了一眼,幾秒后化成了灰燼,賽茨突然打了個哆嗦,那就像一個人。而向周圍看去,地面上已厚厚鋪了一層粉末。

  整個空間被更加熾烈的光照亮了,原本那些發(fā)光的東西是很多奇怪的植物,不過也即將燒完了,露出了底下石質(zhì)的建筑,都只剩下殘破的構(gòu)造,被歲月侵蝕所致。。

  “干凈了?!鄙褫p輕說道,不過沒人聽見,神繼續(xù)向前,哪里有個正方形的洞,或者說,開啟一半的巨大鐵閘。

  路上,灰色的路面,空無一物,不過在快到門前時,神突然駐足,他偏過頭,看向這墻壁外圍,那不遠(yuǎn)處的地面,堆積著一片黑色的東西,像一層厚厚的泥...

  賽茨第一次看見神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種...十分復(fù)雜的表情,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頭仿佛也壓上了什么沉甸甸的東西,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那些黑色的泥上燃起了火,不過這次不再那么熾烈,它們慢慢化為了灰燼,飄到了空中,彌漫在空間上方,久久不愿落地。

  站著沉默了良久,神轉(zhuǎn)過身,他已經(jīng)知道了一個答案,里面,自然也不用再去了。

  小八一臉茫然,不過還是乖乖跟著神。

  臨走前,賽茨向那扇半開的門閘望去,在它的頂上,一塊植物殘渣脫落了下來,露出了原本被遮擋的幾個鋼鐵大字。

  “003”。

  離開山洞,身后突然傳出巨響,洞口塌了,連帶著上面的土地,也在轟鳴聲中凹陷,地下還傳來了悶響,隨后,幾道熱浪從缺口中噴出,山體又是一陷,一切歸于沉寂,那個男人頭也不回地遠(yuǎn)去...

  黑色的山再次起航,悠悠沒入云層,不過這回它沒有再引起那么大的動靜,只是沉默著快速穿梭。

  “花園”內(nèi),賽茨蕩著秋千,心情好了許多,小八一只手在推著秋千,另一只手...捧著一本書,低頭看的津津有味,不是發(fā)出笑聲,而一旁的沙地上,肥仔在一個跑輪里歡快的跑著。

  黑色的山頂,神仰躺著,目光投向無遮攔的天空,更上面已經(jīng)沒有云層了,刺眼的陽光。

  渺小的人影靜靜躺著,即使他是神,也不免顯得孤獨(dú)又寂寞...不過這種狀況并未維持多久,神忽然起了身,頭一偏,快到一個有趣的地方了,而現(xiàn)在,他“嗅”了一種熟悉的味道。

  在之前觀察王蛇趴著的“王柱”山的那塊小營地里,形勢一片焦灼,絡(luò)腮胡隊長不自覺地揪著自己的胡子,焦躁地吼道:“快快,觀察到情況沒有?!鼻胺疥爢T放下望遠(yuǎn)鏡,無奈搖了搖頭。

  “該死!”絡(luò)腮胡暴躁起來“要出大事,通知沃瑞安!”

  昨天夜里,從王蛇的入??谂郎蟻硪恢还之惖暮+F,當(dāng)時在值守的哨兵遭到了無形的攻擊,身體潰爛,快速異變暴斃,不過有一位幸存者,那是留在那尋找王蛇掉下的鱗片的觀,發(fā)現(xiàn)他時,只來得及做出警示便昏死過去,送回了沃瑞安。

  而一早,回來收拾的觀察小隊,就發(fā)現(xiàn)了一只奇怪的異獸“鉆入”了“王柱”,也就是王蛇纏繞的那座石山,到了午后仍沒有出來。

  “唉...”一聲無奈的嘆息,守的面容又蒼老了幾分,床上躺著的觀沒有醒來,黑色的血絲爬上了他的脖子,顯得不容樂觀。

  守回頭,看向那名傳奇般的獵人—悠,“看出什么了嗎?”

  搖了搖頭,悠的臉上露出疑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未見面就能傷人的異獸,我見了那個死去的哨兵尸體,是...強(qiáng)烈灰光的侵蝕。”瞥了一眼床上的年輕人,又說道;“不用擔(dān)心觀,他的傷勢不重,熬過來的話,可能會成為一名獵人?!?p>  守默然,成為獵人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罷了,能活下來就是一種幸運(yùn)了,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兒子,只能希望他的幸運(yùn)能保持下去了。回頭對著幾名獵人說道:“那只怪物去了王柱,我會派出部隊,希望你們能一起前往?!?p>  “義不容辭!”以悠為首,獵人們撫胸致意。

  守挺起了身子,身上涌起鋒利的氣勢,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外走去,他是沃瑞安的守護(hù)者。

  待守走后,悠陷入思索,他看著床上的觀,為什么只有他活下來了呢?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悠將被子掀起一角,往觀的手腕上一看,那里有一粒小小的黑沙,如呼吸般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部隊在廣場上集結(jié)完畢,悠四處看了看,沒見到守,一躍上了車。

  車隊駛向城門,路旁站了許多居民,有人對著他們點(diǎn)頭,有人與親人揮手,有人做出祝福,最后目送他們離去...

  已經(jīng)可以看到那座光禿禿的山了,悠將“斬王刃”擦拭完畢,收到背后,閉目養(yǎng)神,副座位的指揮官從前面投來敬畏的目光,下一瞬間,悠忽然睜開眼,真正的挑戰(zhàn)開始了。

  “轟??!”一聲爆鳴,王柱的頂端突然炸開一道口子,碎石飛濺,隨后一只爪子扒了出來,一只龐大的怪獸鉆了出來,當(dāng)然,沒有王蛇那夸張的身軀,但是人類在它面前也是渺小的。

  悠瞇起眼,瞳孔收縮,真是一只畸形的怪物,一大一小的膜翅從背后張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一點(diǎn)的翅膀正在慢慢變大,它有六只眼睛,不均勻的分布在丑陋的腦袋上,身上有許多缺口,露出紅色發(fā)光的奇特器官,毫無疑問,是一只過度異變的生物。

  悠突然覺得眼睛有些干澀,再看那些士兵,有些已經(jīng)痛苦地捂上眼。

  “該死!”悠立馬將上半身探出車窗對著后面大吼“停車!”

  車隊停了下來,獵人們紛紛下車。

  “吼!”怪獸在山頂咆哮。

  “你們不能再前進(jìn)了?!庇茖δ莻€指揮官說道。

  “但是?!敝笓]官猶豫道“這個距離,車載怒鉆無法攻擊到它。”怒鉆,一種巨大的箭矢發(fā)射武器,專門用來攻擊大型的異獸。

  “不用擔(dān)心?!庇品碥S到車頂,在那個指揮官的一臉懵逼中,雙手抓住車頂發(fā)射器的左右兩端,手部青筋暴露,“哈!”一聲大喝,將怒鉆拆了下來,其他幾個獵人見狀,則以兩人一組效仿,將后面車上的怒鉆拆了下來。

  將怒鉆扔在車廂中,“出發(fā),宰了它?!庇崎_口道,兩輛車騎絕塵,沖向了王柱。

  指揮官和幾個被趕下車的士兵站在一起,默默注視著他們遠(yuǎn)去,脫下了帽子,微微低頭。

  悠將頭探出車窗,風(fēng)將兜帽和頭發(fā)全都吹下,他瞇著眼,感覺到皮膚上有微微的刺感,縮回了車內(nèi),笑了笑:“看來不輕松呢。”身后的獵人聞此,露出了笑容,開始擦拭武器。

  “這種挑戰(zhàn),才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吧?!?p>  一絲弧度出現(xiàn)在悠的嘴角,他仰起頭“眼前的恐怖,正是我等迎難而上的目標(biāo)啊,綻放吧?!?p>  過度異變的生物,會循著生命和灰光的氣息無休止地殺戮、吞噬,直到自我毀滅。

  人類中,卻沒有過度異變的例子,要么在異變中痛苦的死去,要么挺過成為獵人,或許,不是沒有過度異變的人,而是...

  車輛很快停了下來,里面的零件在灰光下受損了,獵人們下了車,此時他們都能清晰感受到了皮膚上的針扎感,“讓它下來吧。”悠提著怒鉆,這是手動激發(fā)的武器。

  怪獸在山巔干吼,吸收了過多灰光能量已經(jīng)讓它喪失了意識,站著有些搖晃,抬起頭,它感覺到了濃厚的生命氣息,六顆眼珠微微轉(zhuǎn)動,它感受到了,在不遠(yuǎn)的地方,有生命的聚集地,于是它揮動著雙翅,已經(jīng)生長到同樣大小的翅膀扇動,慢慢飛了起來,離開山頂。

  “嗖嗖嗖。”幾道流光從山腳升起,準(zhǔn)確擊中了這只怪獸,彈頭嵌進(jìn)肉中,怪獸墜了下來,“噗通!”重重落地,激起煙塵。

  怒鉆被扔在一邊,悠抽出了斬王刃,此時所有人身上都有一種火辣辣的刺痛感覺,一些獵人心中不免升起一個念頭“從這種高度摔下來,還能活?”

  作為直面過過度異變王獸的男人,悠忍住刺痛睜開雙眼,他知道,沒有那么簡單。

  當(dāng)煙塵落下,地上有一灘巨大的肉,還夾著幾顆變形的彈頭,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幾個獵人心中一松。

  “保持警惕!”一聲大喝,來自悠。

  果然,那攤?cè)夂芸烊鋭又冃?,那些紅色的器官開始閃爍,獵人們感覺到一整刺痛,閉上眼,用手擋住臉,小臂上開始出現(xiàn)焦痕潰爛,同時痛感從全身傳來。

  悠用斬王刃擋在身前,感到一陣不妙,這種程度的話,可能要死在這里了...

  那陣強(qiáng)烈的無形攻擊稍微減弱,悠艱難睜開雙眼,探頭看去,那怪物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狀,六顆眼睛一一擠出,此時才能切實感受到它的高大與丑陋,幾道熔化的鐵水從它身上滴落,是那些彈頭。

  “吼!”一股腥臭的風(fēng)席卷而來,所有獵人直起身子,一蹬地,徑直向前...

  沃瑞安,廣場的地下,有一個大廳,守靜靜地走了進(jìn)去,墻壁上,掛著一副副畫,都是沃瑞安的歷代守護(hù)者,而且是犧牲的那些。

  目光掃過各位先輩,守坐到了大廳中央的椅子上,閉上眼,撫摸過扶手,深吸一口“我們...戰(zhàn)無不勝!”

  話音落下,黑暗中一道道燈亮起,座椅上升起了屏障。

  一個機(jī)械化的聲音響起。

  “天將A-03已啟動。”

  “檢測駕駛者。”

  “已通過。”

  天花板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呼!”大口喘著粗氣,悠的身上在流淌著鮮血,接觸空氣沒一會就變了色,斬王刃上腐蝕了密密麻麻的缺口。

  在場的獵人,能站著的只有九位了,原本的十五人,數(shù)人被吞進(jìn)了那攤?cè)饫锩?,?shù)人倒在地面上,再也起不來了,再看那怪獸,并無大礙,身上的紅色器官被砍碎了三個,但似乎不見成效,反倒是攻擊的獵人遭到了突然爆發(fā)的血液,重傷倒地。

  不過,沒有理智也是怪物最大的弱點(diǎn),只會胡亂揮舞畸形的肢體,反倒是無形的侵蝕對獵人造成了更多傷害,個個眼角都有血液凝固,除了安的那只右眼。

  當(dāng)獵人們感到束手無策是,天空之上,突然響起一陣呼嘯,包括那只怪獸,眾人轉(zhuǎn)頭,看到沃瑞安的方向,一道黑影急速飛近,小黑點(diǎn)瞬間變大。

  “轟?。 彼槭て?,一部機(jī)甲從天而降,狠狠將怪獸砸進(jìn)地里,悠望去,一部奇怪的機(jī)器,四肢粗壯,外形酷似森林里的天犀甲蟲,兩道紅光在機(jī)甲眼中吞吐不定:“辛苦你們了,交給我吧?!边@,是守的聲音。

  肉團(tuán)從坑中倒卷起,與機(jī)甲激烈搏斗起來。

  獵人紛紛退開,遠(yuǎn)離這兩個龐然大物的戰(zhàn)場,悠回頭,看到機(jī)甲的腰間有一道鋸齒狀的缺口,不過鋸齒的尺寸驚人,讓悠聯(lián)想到了他直面過的最強(qiáng)大的生命體——王獸。

  纏斗了一會兒,機(jī)甲并未站的上風(fēng),它沒有有效的攻擊手段,只能不停將怪獸撕裂,又見它復(fù)原。

  纏斗中,怪獸身上的紅色器官悄悄聚攏在了一塊,好機(jī)會!守發(fā)現(xiàn)了,機(jī)甲一拳揮去,可是怪獸顯然更快,一道強(qiáng)烈紅光射出,擦中了機(jī)甲腰間的缺口。

  “封閉倉破損?!睓C(jī)甲內(nèi)響起警告,守忽然感覺到意識一陣恍惚。

  機(jī)甲的拳頭在擊中怪獸前停了下來,隨后整個機(jī)甲突然停住,失去了動力。

  “糟糕”悠心里一聲咯噔,守那普通人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強(qiáng)烈的灰光侵蝕。

  見對手不動,怪物攀爬上機(jī)甲的胸口,幾爪下去,發(fā)現(xiàn)難以直接破壞堅硬的甲板,于是紅色的器官又開始亮起,這次瞄準(zhǔn)的是機(jī)甲胸口。

  一道人影高高躍起,手中持著一柄巨劍,朝著那一團(tuán)聚攏的紅色器官刺去。

  時間放慢了...悠的腦海中忽然閃過許多畫面,在武豐城的種種,歡笑與幸福,刺入的觸感由劍傳遞到手中,最后,他的心中升起一個念頭“我們,戰(zhàn)無不勝?!?p>  紅色的血液爆炸般涌出,斬王刃迅速融化,悠被迎面淋到,向外摔去,一名獵人接住了他,悠的面頰開始熔化,但他仍睜開了右眼,看向怪獸。

  幾名獵人撲上前,準(zhǔn)備補(bǔ)刀,一條粗壯的觸手從肉中伸出,將幾人橫掃開。

  該死,它還活著。

  沒人發(fā)現(xiàn),悠的口袋中突然亮起了微弱的光。

  而一陣絕望涌上在場人的心頭。

  怪物成型,仰天咆哮。

  天上忽然傳來一個清晰的聲音:“一只蘇達(dá)?原來廢物都被你吃了?!?p>  隨后,無數(shù)黑色的沙,遮天閉目,從天而降,強(qiáng)烈的風(fēng)壓中,一個金燦燦的人影緩緩降下,還沒看清,悠失去了意識,只聽到最后一句話。

  “一架殘損的天將...”

  遠(yuǎn)處的部隊在焦急地等待,指揮官和絡(luò)腮胡一人一手望遠(yuǎn)鏡,看著王柱那里的風(fēng)暴,黑色的龍卷中亮起了刺目的白光,越來越亮,直至整個都變成了白色、

  悠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白色的世界里,一片白茫茫,低頭看,身上沒有傷痕,但是穿著白色的袍子。

  “喝一杯?”背后傳來聲音,轉(zhuǎn)過頭,看見了一個很...白的長發(fā)男人坐在椅子上,身前有一張桌子,放著兩個酒杯,旁邊是另一把空著的椅子。

  悠毫不客氣坐了上去,捏起酒杯一飲而盡,舌尖感覺到了一股奇妙的醇香,是一種沒嘗過的味道,突然后悔自己咽的太快。

  不舍地回味完,悠盯著面前的男人“你是誰?”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我是一個,文明的幽靈而已?!蹦腥溯p笑。

  這個回答出乎了悠的預(yù)料,“這么說,這里不是天堂?”

  “哈哈哈,這里離天堂還遠(yuǎn)著很呢?!蹦腥说哪樕下冻鲩_懷的笑容,“你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比如?”悠沉吟了幾秒,“神為何要?dú)缛祟??”悠問出了一個猜測。

  聽到這句話,男人的眼前閃過一道回憶,很多年前,有一個人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不過現(xiàn)在的他,沒有那時那么過激了。

  “神什么時候毀滅過人類?”

  “那,為何世界會是現(xiàn)在這樣?”

  “這個世界本來很美好,神不會毀滅人,能毀滅我們的只有自己...世界和萬物因此被一起拖入深淵?!?p>  “我們?”一絲驚愕流露在悠的臉上。

  “是的,是我們,卻又不是我們?!蹦腥藢τ普A苏Q邸澳憧匆娏税?,萬物頑強(qiáng)地活了下來,比人類活得更好,更強(qiáng)大?!?p>  “...”悠保持了良久的沉默“為什么要告訴我?”

  男人轉(zhuǎn)過頭,對著他說“我在你的身上看到我原本以為不會出現(xiàn)在你們身上的品質(zhì),一種新的可能,一個值得期待的未來,那樣,好像并不差?!?p>  男人的身上溢出了一顆顆光粒,漸漸消失,空中留下他的最后一句話“你正走在那條正確的道路上,但是要牢記,懂得滿足,懂得...堅持。”

  整個世界光芒大作...

  散發(fā)著光芒的男人,懸浮在空中,指揮官和絡(luò)腮胡都不敢動,冷汗從額頭流下,男人歪了歪頭,消失不見,一陣風(fēng)吹過,卷起沙塵,眾人捂上眼,待放下手,地上出現(xiàn)了一片東西。

  定睛一看,是片擔(dān)架,上面是一個個裹滿白布的傷員。

  愣了一下,眾人趕緊上前救人。

  昏迷中的守也被“拉去談話”了,不過對待他的方式可就粗暴多了。

  黑暗里兩句話在他腦海中響起。

  “自然正其理,站的越高的,越是積毒深厚,要么傳承相替,要么學(xué)會‘排毒’,不要讓惡的根源再次萌芽在人類心中?!?p>  “我承認(rèn)了你們,但是,火焰能照亮黑暗,也會燎原,那最后便只剩灰燼了。如果到了那一天,我,會是那個清除者?!?p>  整個瑞丹普都可以看到,一道金光落在了“城堡”上。

  安跑上天臺,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最前面的女兒。

  “爸爸!”一個飛撲,安抱緊了賽茨,說不出話來。

  鐵松盯著那個面帶微笑的...皮膚很白的男人。

  庫巴和戈登則腦門冒汗,看著男人身后那只白白胖胖的異獸,做眼神的交流。

  “那個...不會是王獸吧?”

  不再肥的肥仔爬到賽茨的肩膀,又作跳板竄到安的肩膀,“狠狠”給安的頭來了一圈,“吱吱”狂吠。

  “不要鬧,肥仔?!辟惔膶⒎首凶プ。首邪察o下來,一臉委屈看著賽茨,眼睛滴溜圓。

  “我說過,你們會見面的。”神說道。

  不過貌似暫時沒人理他。

  “抱歉,寶貝,可能你跟在神身邊,才能健康地成長,這也是你媽媽的愿望?!卑踩嘀惔牡哪X袋“你要明白,爸爸媽媽,都很愛你,很愛你?!?p>  “可是...我想待在你身邊。”

  鐵松繼續(xù)盯著神。

  庫巴、戈登繼續(xù)流冷汗。

  小八撓了撓頭,看了一眼神,神不說話。

  安還在和賽茨說著話,神偏過頭看了看小八,露出思索。

  “好了!”一個聲音驟然響起,打斷了在場的其他人,神微微抬頭,伸出手,幾顆發(fā)著光的亮點(diǎn),從他的身上溢出,飛向賽茨的手,賽茨好奇地抬起手,她的身上也飄出幾粒,光點(diǎn)變成了一道環(huán)套在手腕上,光芒斂去,變成了一條手環(huán),上面鑲嵌著幾粒黑沙。

  “這可以保你無憂,好好長大,賽茨,你是真正的人類,有自己的自由,不過,合適的時間,我還會回來,到時候,你仍有選擇?!?p>  安看了看賽茨手上的東西,“就這,干嘛的?”

  看不到神的表情,他背過了身,只見他的手指動了動,一道金光從天而降,落在一旁,露出了一面巨大華麗的金色鏡子。

  笑意的聲音傳來:“對了,這是我給賽茨的十歲生日禮物,孩子的生日每年都需要收到禮物呢,尤其...是父親的?!卑蔡ь^,鏡子中清晰映照出他一臉懵逼的臉。

  “走了?!惫饷⒘疗?,人影消失不見,小八對賽茨揮了揮手,也化為光消失了。

  賽茨揮手,有些不舍。

  安看著廣闊的天空,沉默良久,吐出了幾個字:“謝謝,神。”

  天空中悠悠傳來一聲回應(yīng)

  “我只是...一個孤獨(dú)的靈魂,一個文明的,幽靈。”

  云層之上,飄渺繚繞,風(fēng)拂過,林間一片落銀。

  落銀閣內(nèi),一雙手輕輕撫過琴弦,發(fā)出脆響,他忽然感嘆:“我,又將去往何方呢?”

  小八乖乖趴在一旁,短小的尾巴搖晃著,它剛收到一份大驚喜。

  “小八,你向往自由嗎?”

  “我現(xiàn)在就很自由?!毙“税杨^搖的像撥浪鼓。

  他笑了笑:“成為一個人,還是選擇做捕食者,可是...只有人才有情感嗎?世界已經(jīng)變了啊?!?p>  揉了揉小八的頭,小八露出舒服的表情。睜開眼,它看向神,從小到大,神一直帶著一種孤獨(dú),一種它無法理解又好像能理解的孤獨(dú)。

  悠悠琴聲響起,空靈而清冷。神閉上了眼,天上的云開始攪動,風(fēng)暴漸漸形成。

  突然,他按下的手掌停住,一道微弱的訊息被他捕捉到。

  “秦,你還活著嗎?!?p>  神的雙眸猛地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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