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在十月的某一天明輝接到了白亦非傳來的一條消息。
羅網(wǎng)天字一等殺手,手握越王八劍之一的驚睨劍的主人驚睨背叛了組織羅網(wǎng)目前正在叛逃,根據(jù)路線推測不久后會經(jīng)過靠近韓國的一處郊野。
羅網(wǎng)希望夜幕能夠作為下屬進行配合。
羅網(wǎng)的根須遍布七國,韓國的夜幕一直和其有著利益層面的牽扯,羅網(wǎng)提出這個要求并不難以理解,甚至可以說是合情合理。
根據(jù)白亦非給出的消息,驚睨,是羅網(wǎng)最高等級的天字殺手,也是羅網(wǎng)內(nèi)部刺殺成功率排名第一的刺客。
這次突然叛逃,羅網(wǎng)雖然和夜幕有利益關系,但分明是一趟吃力不討好的渾水更沒有多少收益,所以他一點參與的興趣都沒有。
只不過這是交易中的內(nèi)容所以他如約將這條消息交給明輝。
至于桑海那邊他這是沒探查出來什么特殊動靜,負責觀察的人說韓非身體不好近日一直待在小院中沒有外出。
但韓非身體不行這件事在小圣賢莊不是什么秘密,每年季節(jié)變化他都會咳得撕心裂肺,所以幾日不見也是一切如常,沒人覺得不對勁。
看著白亦非傳來的消息,明輝覺得白亦非還是非常有用的,桑海遠在千里之外,他都能探查的這么詳細。
而且羅網(wǎng)的消息居然是最先傳遞給白亦非而不是夜幕的盟主姬無夜也能從側面副證白亦非這個人雖然嗜血孤傲但腦子真的沒丟,還是那個智勇雙全的明日之子。
姬無夜看似是夜幕這個強大聯(lián)盟的盟主,羅網(wǎng)找夜幕合作的消息卻是最先傳遞給白亦非,這件事情代表的含義只要不是個傻子就都能看出來夜幕真正的話事人是看似屈居在盟主姬無夜下實際是被稱為夜幕四兇將之首的白亦非。
皚皚血衣侯,江湖傳言不斷的雪衣堡主人,掌握著韓國十萬兵馬的世襲侯爺,做了無數(shù)傷天害理的悵鬼,白發(fā)血瞳喜歡吃漂亮的女孩子的妖怪。
呵,白亦非在新鄭在韓國在整個江湖的名聲是真的不怎么樣。
早已經(jīng)沒有人記得二十多年前那個一身白衣,飄飄如仙,開倉振糧,修繕水道,足智多謀的明日之子。
江湖上因為修煉武功走火入魔而性格大變的人不在少數(shù),所有人也只當白亦非是受了刺激練功練的性格變得偏激孤傲。
平民百姓是懼怕,綠林好漢是唾棄,王宮貴族是敬而遠之,唯獨沒有人相信過白亦非所說的世界也許是假的,存在一雙掌握游戲的手,有看不見的絲線牽扯在每一個人身上,演繹著拿來取悅他人的篇章。
那晚白亦非問了明輝是不是他也來自于那個掌握這場游戲的幕后之人的世界。
明輝給出的答案為不是,透明的玻璃窗只是虛空中微不足道的一種低廉特產(chǎn)。
明輝又騙了白亦非嗎?
這個問題其實很難回答。
白亦非對掌握這場游戲的幕后之人的理解應該是所謂的動漫編劇,但實際上制衡他行為的是每片自成一片世界后的天地間的‘道’。
也許從來沒有人想過筆下的人物會在某天真的變成真人,看過的劇情會自行發(fā)展成一個世界,二次元的紙片人突兀的變成有血有肉的活人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
對于這些產(chǎn)生思維的紙片人來講編造出所謂劇情的編劇是否就是所謂的神明之手?
如果是,那么知道這一切的人需要擁有一顆多么強大的心靈才能保證自己的世界觀不崩潰。
如果不是那么又為什么會有一模一樣的過往被寫在紙上。
知道越多越痛苦,了解的越深越絕望。
所謂的衍生到底是什么,就算明輝的雙眸貫穿了過往的歷史和未來的變遷,也無法解決這種只能說是宇宙奇觀的景象。
他只能從一個不那么客觀的角度來說,每一個足夠強大的主世界其實都有可能出現(xiàn)這種奇特的現(xiàn)象,這種現(xiàn)象是億萬年才孕畜出來的文明的奇跡之一。
將思緒拉回驚睨的問題上,明輝還不至于情感泛濫聽到冷血殺手要圍毆身懷六甲棄暗投明的女殺手就緊趕慢趕的大吼一聲世道不公想要救下驚睨。
他只是在思考救下驚睨得到的回報是否值得他出手一次。
救下驚睨,可以更加準確的了解羅網(wǎng),為未來掌握這柄兇器提前布局落子,但救下驚睨也意味著是光明正大的和這個小世界作對。
現(xiàn)任驚睨沒有生命危險自然就不會選擇為了躲避羅網(wǎng)而加入農(nóng)家。
那么未來的農(nóng)家女管仲田言,還有田言的弟弟天賜也自然就都不會出現(xiàn),不僅如此神農(nóng)令現(xiàn)世引出多方混戰(zhàn)的劇情怕也是會無疾而終。
他出手搞事和他帶回來的韓非出手搞事完全是兩碼事,明輝關注的重點從來不在驚睨,甚至不在羅網(wǎng),他關注的重點始終是這個按照天行有常規(guī)律運轉的世界。
管理員偷偷摸摸幫人的作弊和光明正大的去搞破壞那種情況更容易被大老板警告處罰,那明顯是后者,沒準不僅僅是處罰還會一怒之下要弄死他。
至于驚睨叛逃被圍攻是否會身死,明輝搖搖頭,哪怕對方身懷六甲,也不是那些殺字級別,地字級別的殺手靠一場圍毆就能殺死的。
但是和驚睨叛逃的消息一起傳遞過來的還有韓非病了多日沒有在小圣賢莊露面的消息。
明輝有種預感,韓非也許已經(jīng)不在桑海,一個人偷偷摸摸瞞著所有人踏上了回韓之路。
從明輝送劍給荀子已經(jīng)過去了五個月,他不相信韓非會一點動作沒有就干看著,正常來講韓非應該已經(jīng)碰壁很多次了。
所以在這個時間點上,驚睨突然途經(jīng)韓國郊外,本該早應有所行動的韓非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很奇怪,透漏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奇怪的味道。
天行有常,它不依賴于人間的好惡而發(fā)生變化,也不會因為人的情感或者意志而有所改變,對人的善惡分辨完全漠然置之。
但他同樣是有自己意志的,有著獨有的運行規(guī)律,面對入侵的變數(shù),他的規(guī)律和職分會想辦法祛除掉這種不穩(wěn)定因素,創(chuàng)造意外讓一切回歸正軌。
倘若韓非早已經(jīng)辭別了他的老師,避開了所有耳目選擇獨自一人踏上回國之路,身懷六甲的驚睨遭遇羅網(wǎng)圍剿途經(jīng)韓國恰好遇到了獨自一人回國的韓非,那么韓非有沒有概率被羅網(wǎng)誤殺?
這種亂世,死一個人,死因還是因為他自己的肆意妄為,到時候韓非的死訊傳回韓國就算韓王安震怒那么又能怎么樣?
法家也不是只有韓非一個人。
就算韓非大難不死,這個年代可不是有高科技的未來,傷筋動骨一百天,想要延緩韓非的回韓之路簡直不要太容易,意外傷殘意外事故隨隨便便明輝就能想出十種八種不傷及韓非性命的意外。
而且小圣賢莊,地處齊魯,本就是遠在韓國的夜幕所鞭長莫及的,再加上修為高尚的現(xiàn)任大當家,后起之秀的預備掌門伏念,還有一個當世絕頂武學高手的荀子。
哪怕現(xiàn)在這個時空的韓非弱不禁風沒有武功在身,也不是沒可能避開所有耳目的機會,別忘了還有明輝帶去的逆鱗劍靈韓非。
雖然明輝覺得韓非被嬴政看上之前死翹翹的概率不大,但他不想賭,就算天行九歌是以韓非為主角來進行敘述的故事,但韓非最后不也沒活到秦一統(tǒng)天下的時間點嗎?
死了的氣運之子只能叫做弱者,真正的天命主角是荊軻他兒子天明。
所以哪怕重來一次也不是沒可能出現(xiàn)意外,在確認韓非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之前明輝是不會允許有任何事情破壞他的找人大計的。
斟酌片刻,明輝決定驚睨這事為了以防萬一還得去看看,至于看看后怎么做隨機應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