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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天行九歌

020血衣侯之死

我眼中的天行九歌 風雨客棧 3119 2022-11-21 12:00:00

  蒙恬放下手中最新傳來的捷報,兩條黑眉卻是皺的越來越緊

  “消息準確嗎?”

  “應(yīng)該準確無誤,沒有人能在被刺穿心臟的情況下活下來,更何況,趙高大人還直接一劍封了喉,沒有人能在這種傷勢下還不死”

  “事后有沒有跟蹤血衣侯的那位表妹查看她將尸首安置在何處?”

  “查了,同樣并無問題,只是一個風水景色很好的普通山頭,沒有什么古怪之處,而且我們的人在墓地周圍蹲守了三天,就算是詐尸,被埋在土中那么久也必然是真的因為窒息而死了”

  “沒撬開棺材確認一番?有沒有可能不是本人”

  “沒有,但應(yīng)該是本人,那種冰封萬里的寒意很難被模仿”

  “恩?為什么沒有開棺,很難模仿,不是一定不能被模仿吧?”

  蒙恬神色一沉,十分不滿

  “大人息怒,一方面是天澤稱人死恩怨隨風,對方還算可敬,鞭尸是對他這個勝者的不尊重所以不允許我們撬墳,一方面也是血衣侯的那位表妹不吃不喝的守在墓碑前一副視死如歸準備拼命的樣子,我等實在不好下手”

  蒙恬身邊的親衛(wèi)一板一眼的回答著主將的提問

  “不過,我等是親眼看到那位表妹好幾次哭的差點斷了氣,并且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將手都挖出了血泡最后將那位侯爺?shù)氖追胚M棺材內(nèi)最后入木落棺的”

  “趙高怎么說?”

  “趙高大人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表示是本人無誤,且一劍穿心,一劍割喉,再加上下葬三天,神仙來了也不能死而復(fù)生?!?p>  蒙恬揉了揉眉心

  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可似乎又找不到哪里不對勁

  如今傳回來的一切情報似乎都在驗證明輝沒有說謊,趙高也沒有動手腳,韓國的那位九公子是真的和血衣侯不合,所以設(shè)了一個局除掉了他的政敵

  這種事并不是罕見。

  “將軍,趙高大人已經(jīng)回咸陽復(fù)命了,我們這邊是否開始第二階段的計劃?”

  蒙恬捏了捏手中的情報卷軸,有些煩躁的深呼吸了一下

  也許真的是他想多了?

  夜幕和流沙不對付的事情人盡皆知,一山尚不容二虎,血衣侯又那么強勢,韓非要收攏權(quán)利也實屬正常

  “去吧,派人去接觸那些對韓國并不滿意的楚地貴族,然后盡可能的收攏他們?yōu)槲仪貒谩?p>  “是”

  親衛(wèi)抱拳領(lǐng)命卻是沒有退下

  “將軍,蜀地的這群人如何處置,他們?nèi)藬?shù)不少,昨夜還弄出了一場小小的騷亂,雖然已經(jīng)重新鎮(zhèn)壓,但大部分人都不同意離開這里,骨氣很硬。”

  “昨夜負責看守的人杖責二十,昨夜參與反抗的人就地處決,余下的,最先同意投降的部族有優(yōu)厚待遇可跟隨我等回咸陽,最后投降的充作奴隸直接發(fā)配驪山進行勞作?!?p>  蒙恬一邊說著處置方案一邊示意小廝幫他研墨,他要將這里的事情書寫成傳給秦王嬴政的公文。

  攤開紙張,蒙恬的手在落在筆架上那一刻頓了一下

  毛筆。。。

  那只錦盒內(nèi)的毛筆。。。

  能改變民生和國運的毛筆。。。

  “去,將那個裝在錦盒內(nèi)的毛筆取來”

  “是”

  小廝放下手中的墨條,抱拳領(lǐng)命將箱子內(nèi)的錦盒取出隨后恭敬的雙手拖住錦盒呈遞給了蒙恬

  沾了水逐漸暈開的毛筆隨著墨漬的浸染一點一點由白變黑

  蒙恬感受著手中毛筆的流暢,默默在心底贊了一句名家墨寶

  吹干公文,打發(fā)走小廝,蒙恬將毛筆清洗干凈

  轉(zhuǎn)動筆身,蒙恬認真的端祥起手中的毛筆

  筆根,筆腹,筆鋒,筆桿,筆頭,蒙恬沒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但最后他不得不頹然的承認這好像就是一只名貴的普通的毛筆

  “民生、國運?你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蒙恬在帳內(nèi)喃喃自語,帳外卻是一片血腥

  一陣刺骨的凌厲寒風猛然間鋪天卷地而來,明明已經(jīng)是六月,天空上卻是驟然下起了暴雪

  暴雪如同撕綿扯絮般越下越緊,將偌大的蜀山全部覆蓋,風雪中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咒罵聲、慟哭聲、馬蹄聲、殺戮聲,還有怒吼上聲,和各種撞擊的聲音

  帳篷的簾子被親衛(wèi)快速的掀開

  急促的呼吸和話語還有額頭的冷汗顯示出這名親衛(wèi)內(nèi)心的緊張和不安

  “將軍,不好了,外面,,,外面出事了!”

  蒙恬將手中的毛筆砰的一聲扔回錦盒

  “怎么回事?”

  “將軍,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外面突然下起了大暴雪,然后那群人突然就都被凍成了冰雕!”

  蒙恬一掀門簾,走到屋外

  看著匆匆而來又匆匆消失的暴雪和化為栩栩如生冰雕的人像,蒙恬的瞳孔頓時一縮

  走到一座冰雕前,握拳用力的錘了下包裹住人體的厚厚的冰層,蒙恬氣的是咬牙切齒

  這冰層以他的氣力居然都打不破,而且這暴雪來的快,去的也快,還專門只針對蜀山的人,用腳趾頭他都能知道這事一定和明輝那怪人脫不了干系

  “明輝人那?讓他速度來見我!”

  “將。。將軍。。。明輝先生帶著明若姑娘還有他的鳥兒昨天晚上便已經(jīng)離開蜀山了”

  “什么?!”

  蒙恬氣的眼框都大了一圈

  “他去哪里了?誰允許你們放他走的!”

  “昨晚為了鎮(zhèn)壓騷亂人手不足,而且明輝先生態(tài)度很強硬,他還搬出將軍你的手令說他已經(jīng)和將軍到過別讓我們趕緊放行,他趕著去樓蘭取東西”

  蒙恬氣的一拳打在了面前的樹干,震得樹葉簌簌作響

  居然敢假傳他的軍令!

  真是好樣的!

  偏偏還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深呼吸一口氣,壓住被這兩件事挑起來的暴躁情緒,蒙恬逼迫自己恢復(fù)理智開始計算起得失。

  “樓蘭?樓蘭是什么地方?”

  蒙恬沉聲提問嗎

  “這個。。?!?p>  親衛(wèi)的表情有些為難,鬼知道樓蘭是什么地方

  蒙恬原地踱步,他有心去樓蘭問個清楚,但卻是無能為力。

  但這份無能為力中還有一絲絲慶幸,這件事也許到此為止是最好的結(jié)局?

  這其實不是壞事,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使命已經(jīng)完成,蜀山的人沒有驅(qū)趕走是非戰(zhàn)之過,他更不用和明輝去硬碰硬。

  “我知道樓蘭怎么去,但是你要帶上我們一起去,還有派人守護好這里!”

  清脆的童音在蒙恬身后響起,虞子期牽著妹妹虞姬的手從密道中爬出來。

  他的臉上沾著灰塵,眉角處還有幾道劃痕,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但他的目光卻是堅定無比。

  蒙恬的眼眸一瞇

  “你是石蘭部族的人?”

  “沒錯,我叫虞子期”

  十歲的孩子目光堅毅,毫不怯弱的和蒙恬對視著

  “你們兩個。。。為什么沒有變成冰雕?”

  “這是密道,我們兩個一直在密道中,沒有沾然上暴雪”

  虞子期錯開身子,露出身后密道的一角大門

  “原來如此”

  蒙恬看著面前年紀輕輕就不動聲色跟他談判的男孩微微點頭

  “我可以帶你們?nèi)?,但前提是你這真的知道樓蘭的路”

  虞子期牽著妹妹虞姬的手,冷冷一笑

  “我沒有必要騙你,比起你,我才是更想找他去問個清楚的人,畢竟這事關(guān)我的族人的性命,虞淵和樓蘭本就有淵源,這些都寫在古籍中,雖然沒有具體的坐標,但有總比沒有好不是嗎?”

  蒙恬拍了拍只到他腰部高的男孩的肩膀

  “你很不錯,我弟弟正好缺一個書童?你有沒有興趣”

  虞子期拂開蒙恬的大手

  “書童?你也不怕引狼入室?”

  “如果因為刀鋒利就不去用刀,你說是該責怪刀太鋒利還是該責怪使用者的弱小?”

  蒙恬很欣賞的看著面前的這個遇事分毫不亂的小男孩

  “哼,先考慮樓蘭的問題吧,指不定,你和我都會死在樓蘭!”

  “怎么?樓蘭很危險?”

  “不是樓蘭很危險,是去樓蘭的路危險”

  男孩轉(zhuǎn)身,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山崖之間

  “因為樓蘭藏在沙漠中!”

  ...

  秦國,北境,一片荒地的山脈

  正在明輝肩頭打瞌睡的熒古驟然抬起腦袋

  “主人,你留在蜀山的陣法被觸動了”

  撥動篝火的明輝哦了一聲,對此卻是沒什么太大的情緒表露

  留下陣法保護那群人確實是他的后手,如果蒙恬不殺人,陣法就不會被啟動

  “看來,蒙恬還是選擇了另一條路”

  若搖了搖頭,有些嘆惋

  “他是秦國的將軍,而且還年紀輕輕,這次嬴政將任務(wù)給他除了是看好他的能力考校他外也有考驗他忠心的意思,畢竟嬴政身邊可是環(huán)繞著一群各有心思的狼虎”

  將烤好的野雞撕下一塊鮮肉遞給身邊的若,明輝打了個哈欠

  “這里距離城中的沙漠已經(jīng)不遠,明天我們再去附近的鎮(zhèn)子打探一下情報,補寄一些日用品,然后在繼續(xù)趕路,爭取早點找到樓蘭?!?p>  明輝拿出手帕溫柔的擦了擦若的嘴角,敲定了明日的行程

  他不吃不喝也不會死,但熒古不行,若也不行

  水和食物無論如何在進入沙漠區(qū)前都要在準備一些

  “早點休息吧,我守夜,這種高強度的趕路,對你們兩個的身體來講負荷都很大”

  熄掉殘存的火種,撒上一些驅(qū)散氣味的藥粉,明輝一個人坐在昏暗的天幕下,

  唯獨在夜深人靜眾生都安眠的時刻,深邃的讓星空暗淡的純黑眼眸中終于露出點點不在掩飾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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