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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木偶匠開始修仙

從木偶匠開始修仙

黑菜葉 著

  • 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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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4-2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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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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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木偶匠唱木偶戲

從木偶匠開始修仙 黑菜葉 4057 2022-04-20 20:26:39

  樂南縣。

  木偶鋪。

  衛(wèi)景睜開眼,鋪門秋風(fēng)來。

  門外秋雨淅淅瀝瀝,順著屋檐噠噠滴落于青石板地面。

  屋內(nèi)潮濕,空氣仿佛黏稠。

  半日光景,衛(wèi)景終于確信自己穿越了。

  當(dāng)下是大恒朝,永安四十一年。

  與前世和平年代不同,此世存在著各種吊詭之事,牛鬼蛇神并存。

  根據(jù)原身記憶,他自己昨日三更,便是因詭異而死。

  原身無父無母,自小與教自己木偶戲的師傅長大,名為師徒,實同父子。

  原身師傅本是梨園一角,因與班主不合,便離了戲班,不再四處漂泊。

  而是憑仗著一手雕木偶的技藝,帶著原身租了這鋪,賣起木偶。

  紙扎渡黃泉,木偶伴冢棺。

  下葬之人,燒紙扎,陪木偶,是此地風(fēng)俗。

  劊子手、縫尸匠、仵作,加上扎紙人和木偶匠,這些行當(dāng)是撈陰門的買賣,做的人不多。

  因此,師徒倆干這行當(dāng),雖不能大富大貴,但絕不愁吃喝。

  可惜老師傅年老體弱,沒能熬過上個冬天,在開春之際病死。

  剩下十七八歲的原身,守著這木偶鋪,賴以為生。

  前不久,喜愛雕刻手藝的原身在天橋淘來了一綠袍木偶。

  只是,這木偶不干凈。

  當(dāng)夜,他隱約聽到庭院有窸窸窣窣的唱戲聲。

  一開始,原身并未在意,只當(dāng)是自己夢到了梨園時唱戲之時。

  誰知,第二日深夜,又有一女子戲聲傳入耳中。

  原身本是大膽之人,否則也干不來撈陰門的買賣。

  他仍舊未曾在意。

  直至第三日,三更時分,原身夜溺出恭,睡眼惺忪地透過窗臺往外望了望。

  月光鋪地,可見一人影正于庭院之中翩翩起舞。

  口中唱著哀怨纏綿的戲詞,“殷血滿階院遍尸,紅燈窗喜相對裁……”

  一個激靈,原身再無睡意,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心驚膽顫地熬到了天亮。

  趁著午時,原身一口氣跑到城外,刨了個坑,將那木偶埋了。

  本以為此事就此罷了,可不曾想?yún)s愈演愈烈。

  第四日,也就是昨晚,那陣詭異的唱戲聲再次刺入耳中。

  原身大著膽子,偷偷察看。

  那本應(yīng)埋于城外的木偶不知為何,又出現(xiàn)在了院落之中!

  那綠袍木偶幻成人兒察覺到他的注目,扭頭翹起嘴角,儼然發(fā)笑。

  笑聲瘆人。

  原身心頭一顫,急忙回轉(zhuǎn)身體。

  一扭頭。

  便見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木偶臟東西已貼在了自己臉上!

  隨后,便見自己鼻孔間滲出一縷縷氤氳白霧,如涓涓細(xì)流,淌進(jìn)那木偶口中。

  只覺一陣疲乏,原身就此失去了意識。

  醒來,即是衛(wèi)景占據(jù)此身。

  衛(wèi)景目光深深望了一眼后院。

  那木偶被原身放于逼仄的雜物間內(nèi)。

  即便如此,有了原身記憶的衛(wèi)景仍不敢輕易涉足。

  前世觀鬼片無數(shù),衛(wèi)景對鬼怪早已免疫。

  但當(dāng)知曉那東西果真能要自己性命時。

  那又是一回事兒。

  衛(wèi)景心中焦躁不已,嘆口氣:

  “那木偶已黏上自己,逃不脫?!?p>  “尋求會術(shù)法的世外高人?”

  原身在師傅死后,一直沉湎于悲傷中,尋常沉默寡言,在樂南城根本不認(rèn)識什么人,這條路走不通。

  城外倒是有一家和尚廟。

  奈何請人家做法事除鬼,需要的錢財動輒千百兩紋銀,自己拿出個幾兩還行,多了,把自己賣了也不值那個價啊。

  而且,和尚到底有沒有真功夫,是不是招搖撞騙還不得知……

  “但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否則,自己恐怕就成了最短命的穿越者了?!?p>  “入夜只能試試這不能戰(zhàn)斗的金手指頂不頂用了。

  咱這金木偶,看著閃閃發(fā)光便知不是凡物,對付一戲娘,不手到擒來?”

  衛(wèi)景穿越,是因碰到一具金色木偶。

  他握住那金色人偶瞬間,穿越而來。

  腦海神識與那人偶相通,多出了一木偶師的修煉法門,以及這金人偶的用處。

  金人偶仿佛與他自己相連,受他意念所控。

  它可以吸納已死的一人過往,并變?yōu)槠淠?,以木偶戲的形式演繹出此人生平,由此復(fù)刻其人的能力特性。

  也可以吸納衛(wèi)景想象演繹出故事中的人物,復(fù)刻其特性。

  但想象人物事跡并獲取其能力特性,需要人偶吞噬吸納的特性或者衛(wèi)景真氣來轉(zhuǎn)化。

  人物越厲害,所需特性或真氣越多,越難復(fù)刻,并非能輕易所為。

  不只如此,它還可吞吐天地靈氣,化為真氣,反哺于衛(wèi)景經(jīng)脈之中,相當(dāng)于多出一人修煉。

  想罷,衛(wèi)景盤膝而坐,按照記憶中修行法門開始吐納。

  隨著衛(wèi)景一吸一呼之間,那焦慮半日的煩躁心緒,趨于平靜。

  ……

  三更。

  風(fēng)收雨歇。

  群星如銀河,圓月似玉燈。

  庭下積水空明。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衛(wèi)景行至庭院,意念一動。

  識海中的金人偶陡然躍出。

  于空中翻了個筋斗,穩(wěn)穩(wěn)扎在地面。

  身量不高,僅二尺上下。

  透過淡淡金光仔細(xì)瞧去,它無衣無面,赤裸身子。

  衛(wèi)景看著人偶,心隨意動。

  金人偶隨意揮了揮胳膊,有力地打出兩拳。

  衛(wèi)景道一聲果然,這木偶不是能與人相斗的樣子。

  不過他也并未指望這金人偶能有啥殺伐手段。

  他要用的是人偶的吸納能力。

  突然間,陰風(fēng)呼嘯。

  一尺五寸的綠袍木偶長成七尺有余,推開雜物間房門而出。

  眉如黛,唇似絳,一顰一笑,勾人心神。

  “花前月下易輕許,長相廝守難重諾?!?p>  “郎君~~”

  哀怨愁苦的戲聲猶一柄利劍,穿入肺腑。

  使人透體冰寒,如墜冰窖。

  木偶女子身姿裊裊聘聘,嘴角掛笑。

  一抬頭,望向衛(wèi)景。

  好似在沖情郎一般。

  只是衛(wèi)景沒感到任何溫情。

  只覺一股徹骨森冷無端自心頭升起。

  木偶腳不沾地,懸空而浮,蜂腰搖曳,似一縷青煙殘影。

  剎間至衛(wèi)景身前。

  笑,

  木偶那張臉。

  依舊在笑。

  面頰扭曲。

  笑聲詭異。

  衛(wèi)景心頭一震。

  一拳頭掄在了木偶臉頰。

  觸感,如打在棉花上。

  木偶面孔凹陷下去。

  以一種離奇的方式扭曲、發(fā)笑。

  隨后,木偶面皮如氣球一般鼓脹起來。

  臉,重又恢復(fù)飽滿。

  木偶正要貼近衛(wèi)景,以**氣時。

  泛著金光的人偶陡然而至,一拳打在了木偶頭顱之上。

  與衛(wèi)景拳頭相同。

  只聽,嘭地一聲。

  綠袍木偶腳下紋絲不動,腦袋被小拳頭打下一小凹槽。

  金人偶落地,二尺長軀如松而立,仰頭盯著對方。

  木偶俯視向金人偶,瞳孔驟縮。

  明明個頭七尺有余,嬌軀卻瑟瑟發(fā)抖。

  如見天敵。

  衛(wèi)景懸著的心靜下,咧嘴一笑。

  本以為這木偶有多厲害。

  沒成想不過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貨色啊。

  衛(wèi)景念頭一動,按照腦中的法門,驅(qū)使金人偶。

  金人偶如出一轍,嘴角翹起,淡漠道:

  “本質(zhì)為偶,可奪其特性?!?p>  它探出右手。

  如觸手般的密麻絲線自其手心長出。

  木偶身前現(xiàn)出一道綠色氤氳。

  霧氣絲絲縷縷被攝入金人偶手心。

  “不!”

  木偶尖銳戾嘯。

  卻不能阻其分毫。

  一似女子的魂魄奪出,被錮在金人偶手心。

  它發(fā)生了變化。

  無衣的金人偶多出一襲綠衣,五官勾勒成一女子神態(tài)。

  嫵媚、妖嬈。

  反觀綠袍木偶。

  則迅速縮小,眨眼成了一副無面無衣模樣。

  金人偶望向衛(wèi)景,化為一道金芒射進(jìn)衛(wèi)景眉心。

  衛(wèi)景神識一合,精神浸于識海之中。

  見那人偶盤膝而坐。

  他念頭一動,女子樣的金人偶站起身。

  它身量不變,小小的左右手一招,識海中如幻影煙波,紛紛然多出幾具木偶,一棟建筑。

  不在衛(wèi)景操縱之下,那以金偶為首的一具具木偶竟直接開了嗓,據(jù)她生平演起了木偶戲。

  “奴家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十三學(xué)得曲藝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shù)。

  鈿頭銀篦擊節(jié)碎,血色羅裙翻酒污。”

  此女出生京城,家住在京城翠樓春酒紅燈區(qū)的蝦蟆陵。

  十三便能唱的一曲好戲,名頭在教坊中排在首列。

  每戲唱罷都曾令曲藝大家嘆服,每次上臺都因貌美而被同行伶人妒忌;

  京都膏腴子弟爭先恐后獻(xiàn)殷勤,一場戲罷收來得紅綃不計其數(shù)。

  鈿頭銀篦打節(jié)拍常常斷裂粉碎,紅色羅裙被酒漬染污也不后悔。

  只是后來。

  她遇到了一位心儀男子。

  男子長相風(fēng)流倜讜,家中世代經(jīng)商。

  二人一見如故,私定終身。

  你不嫌我商人,我不嫌你伶人。

  一拍即合。

  婚后,兩人纏綿數(shù)日后,男子便要外出經(jīng)商。

  其家產(chǎn)業(yè)頗大,遍布大恒各地,因此男子常常一去便是經(jīng)年累月。

  她往日里在教坊眾星捧月,怎能忍受得了深閨孤寂?

  于是在城中辦詩會、曲會,以此邀客共樂。

  一來二去,又一男子闖入她的眼簾。

  不顧她有夫之婦身份,對她狂追不舍。

  丈夫常年不伴左右,又一男子對她知冷知熱。

  鐵石的心也被融化。

  終于在一月黑風(fēng)高之夜中,二人共赴云雨。

  凡為虧心事,必然不得瞞。

  一年后,丈夫知曉此事。

  憤懣而死。

  不知是難忍街坊閑言蜚語,還是自覺心中有愧。

  在丈夫死后數(shù)日,她遂自掛東南枝而死。

  戲子無情,紅顏薄命。

  不過如此。

  可她還未死。

  不,應(yīng)該說,還未徹底死去。

  有一人拘了她的殘魂免于消散,并用邪法煉化。

  尋來一靈木雕成她的模樣以作肉身,將其殘魂充入其中。

  因為殘魂無記憶,需不斷吞食人之精氣,才足以使其恢復(fù)。

  于是那人不斷將木偶流轉(zhuǎn)至市中,借此害人以食人精氣,增強(qiáng)木偶實力。

  到如今,已殘害不少性命。

  ……

  木偶戲唱畢,金人偶淡漠聲音響徹識海:

  “崔娘,出身青樓,長袖善舞,擅戲曲之道?!?p>  擅戲曲?這特性可沒啥用。

  衛(wèi)景恍惚回過神。

  從地面拾起那木偶。

  入手觸感堅硬,與尋常木制硬邦邦一樣。

  衛(wèi)景臉色一垮。

  木偶師與木偶相輔相成,共有九境界之分,其中前三境為:

  毫木、凝玉、骨語。

  木偶境界愈高,操縱起來攻防能力愈強(qiáng)。

  方才與這木偶接觸,一拳下去,皮質(zhì)軟糯,與人皮無異,并且軀體凹陷,中無骨骼縱橫。

  本以為是凝玉境的木偶,哪曾想,殘魂特性一離體,這木偶便跌落至毫木境。

  “那殘魂與木偶相合后,將木偶趨向于人體而變化,是一種特殊存在?!?p>  衛(wèi)景輕易降伏木偶,并未是因其弱小,而是因金人偶能力克制。

  “這木偶是由綠筠木所制,綠筠木傲雪凌霜,為木中孤者,能適凜冬,故足適變。

  無需雕刻,就能隨之變化?!?p>  一般而言,衛(wèi)景賦予木偶特性,皆要提前將木偶形象雕刻出來,用以容納特性。

  而這具綠筠木木偶,則不必這般,可直接將金人偶特性賦予上去,它會直接變?yōu)槠淙恕?p>  至于為何非要雕刻出同樣的人形?

  這是因木偶實力來自于一人之過往,只有刻出其人,入戲愈深,能力才會愈強(qiáng)。

  這崔娘過往從未修習(xí)過術(shù)法,她特性可想而知。

  沒啥戰(zhàn)斗力。

  要之無益,不如吞了特性,暫存人偶之中。

  衛(wèi)景控制識海中人偶張開嘴巴。

  旋即可見。

  身著綠袍、五官精致的人偶表層化為一陣霧氣,鉆入人偶口中。

  僅片刻,金人偶復(fù)原。

  仍是無面目、無衣著。

  一股特性反哺,衛(wèi)景感到識海鼓脹。

  他迅速折返回房,打坐修行。

  ……

  樂南縣城。

  上陽坊。

  身材頎長面孔瘦削的汪良翰正安穩(wěn)入眠。

  突兀之間,咽喉一甜。

  一口殷紅鮮血噴吐而出。

  汪良翰睜開眼,面容猙獰,心口痛如刀絞。

  “崔娘出事兒了!”

  他感受不到了崔娘的氣機(jī)了。

  魂魄煉化之法,是他偶然間獲得的一門陰毒秘法,能令已死之人復(fù)生,并聽從自己意志。

  不過限制頗多。

  最開始附了殘魂的木偶并無記憶,只能伴著其實力精進(jìn),而不斷恢復(fù)。

  故此,他只能將木偶賣出,等人被木偶害死后,再用法子攝來,拿去販賣。

  短則三五日,長則六七日。

  不曾想,此次出了意外。

  汪良翰眉宇之間兇煞之氣溢滿,“難不成是前日那人將崔娘魂魄抹了去?

  即便不是,也定與他有關(guān)!”

  “崔娘再無復(fù)生可能,我定要報了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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