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香和宋羽在一起后，真相似乎變得不重要了。
她迷戀在一起的感覺，整顆心都填的滿滿的，很幸福。
宋羽不是，他非常迷戀悅香的身體，但卻愛著未婚妻華麗，他很迷茫，良知讓他告訴悅香實情。
“你有女朋友？”
悅香拿著櫻桃罐頭猶豫再三又放回去。
宋羽又把它放到購物車里，推車走路，“是。”
悅香走了。
宋羽回到酒店，“華麗？華麗？”
他在臥室里找到她。
華麗蜷縮在床上望著他哽咽著問：“我等了你兩天，我本來想回到新房子的，你找到她了？夢中的那個女人？你和她在一起？”
華麗哭成淚人，蒙住頭不想面對現(xiàn)實。
宋羽抱住她，拍著背說道：“是?！?p> “那你還回來干什么?！?p> 華麗掙開臂彎，用被子蒙住他，跳下床靠在窗臺，“奶奶叫我給你們的愛情讓路，說這種感情染著你們的血，碰不得?！?p> 宋羽怔怔的看著她，“我……我們快結(jié)婚了?！?p> “宋羽?！?p> 華麗撲到他懷里痛哭，“你會忘記她嗎？”
宋羽擁著她，他很迷戀肉體的感覺，“會。”
華麗捧著他的腦袋，直勾勾的看著他，紅唇印上。
一夜醒來。
兩人默契的沒再提那個夢。
“我想去新房子看看?！?p> 宋羽二話不說開車帶她過去，“該裝修了，你喜歡什么風格?！?p> “粉色，我要做公主。”
“臥室很合適，客廳不太好吧，我怕會嚇得朋友們不敢進來?！?p> “哈哈哈哈，羨慕死他們?！?p> 忽然，兩人齊齊收聲，他們看到房子外面站著一個女人。
華麗下車細細打量，挽住宋羽的臂彎宣示主權(quán)，“他找的就是你？”
悅香不自然的笑了笑點頭，拎包打算避開，越過他的時候忽然說道：“我找到那塊白玉了?！?p> 宋羽急忙拉住她，“你在哪里找到的。”
悅香看了華麗一眼，“我想邀請你去我家。”
華麗緊張的抓的更緊了些。
“現(xiàn)在就帶我去?！?p> 宋羽情急說完才意識到未婚妻就在旁邊，抱歉的看著她，“一起去？”
華麗想答應(yīng)，但見到悅香不知何時已經(jīng)拉上了他的手，又默默退怯，搖著頭說：“送我回酒店。”
一路沉悶，宋羽先送了未婚妻，再和悅香回家。
出乎意料的是有兩個人在等他，悅香的父親和叔叔。
那塊染血的白玉靜靜躺在手帕上。
宋羽一見到它就天旋地轉(zhuǎn)，眼前浮現(xiàn)古老的場景。
“宋羽？你看到什么？”
悅香抓住他的手臂關(guān)切地問道。
宋羽回過神，摩挲著白玉說道：“我離開的時候，它還是純潔無暇的，為什么會染血？”
“宋先生，你見到的是不是這個陶俑?！?p> 李叔叔遞過來一張黑白照片，陶俑身上還有泥垢，但臉部看得清清楚楚，簡直和他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對，就是這個陶俑。你們在哪里找到它的?！?p> 悅香的父親抽著煙斗，“當年……”
當年他們還是考古隊員，意外發(fā)現(xiàn)第一尊陶俑，想偷偷收藏，結(jié)果有一個同伴看上了白玉，想占為己有，李叔叔和同伴大打出手，而他在船上陪伴悅香的母親。
結(jié)果同伴和陶俑沉入湖底，恰巧悅香出世。
他們在回程的時候，看到岸邊一對抱著嬰孩的年輕夫婦。
“當時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心血來潮，舉起悅香和他們打招呼。”
宋羽瞟過去說道：“我是一九五七年，五月初八，子時生的。”
悅香喃喃道：“我也是?！?p> ……
碼頭。
宋羽和悅香為華麗送行。
‘前世只有我們兩個人，現(xiàn)在多出一個。’
自從宋羽撇下她后，華麗就知道攔不住，所以她想離開。
兩個女人第二次見面就是分離，華麗很痛苦，很想撲到他懷里。
“我認識宋羽八年，你認識宋羽兩千年，輸給你，我沒話講?！?p> “我們還不知道，只是一場夢。”
華麗嗤笑道：“我奶奶說他身上沾著你的血，叫我讓路，給你們過去，好像你們是一對鬼魂，是鬼魂為什么要再生？”
悅香道：“在夢里面他說喜歡肉體，我情愿做魂魄，如果是魂魄就不會有今日。”
華麗沒什么好講，轉(zhuǎn)身上船。
“張小姐，前世你是古代的女人，可以為他死，現(xiàn)在你是現(xiàn)代的女人，還會不會為他死？”
三個人都沒有答案。
但悅香感覺到渾身冰冷，宋羽感覺到惶恐，害怕她離自己而去。
“華麗。”
宋羽害怕悅香走，但卻把華麗追了回來，靈魂、肉體，他都不想失去。
“松手。”
華麗強勢掙開，往船上跑去。
“我可以為我的感情而死，但不會為你而死?！?p> 宋羽無助的看著船開，水面蕩起波浪。
他回過頭，悅香看著他，眼眸中情緒不明。
宋羽沒問她去哪，將她帶到了新家，擁在懷里，在太陽下。
“我們要個孩子?！?p> 悅香歪頭看著窗外，“我們在秦朝決定不要孩子，生兒子做壯丁，替秦皇打仗，修長城，筑陵墓，生女孩子，替男人收尸?！?p> “可是我現(xiàn)在想要個孩子?！?p> 宋羽粗魯?shù)奈窍氯ァ?p> 悅香躲開嘴唇，卻躲不過身體，任由他胡作非為，嘴中呢喃：“做愛之后，他們吃飯飲酒，第二天他被拉去處死，她同平時一樣打掃清潔，沒有人想得到她會在當晚自殺?！?p> “自殺？”
宋羽抬頭注視著她。
“掃地，擦銅鏡，她脫掉三層衣服露出雪白的背，白麻布、鏡、梳、簪、匕首、新衣服……她在門口等待?！?p> “他的十五個同僚送他回來，他們都是六國的工匠，亡國之后被秦始皇俘虜，修筑陵墓，秦始皇怕他們泄露秘密，將他們一個個處死……”
外面下起大雨。
悅香逃了出來，她不愿意再重蹈覆轍。
“悅香。”
悅香被他逼進大雨之中，聲嘶力竭。
“我想變成美麗的魂魄。”
宋羽怔怔站在屋檐下，“我喜歡肉體的感覺?！?p> “我們變成肉體了，華麗在哪里？如果沒有前世，你現(xiàn)在愛的人是華麗?！?p> “是?！?p> 悅香掩面蹲在地上哭泣。
宋羽打著傘站在她面前，“我們還會不會再見面。”
悅香抬起頭像只可憐的貓咪，“也許，我會遠遠地望著你，知道我們曾經(jīng)相愛過?！?p> “非常相愛。”
宋羽把傘遞給她。
悅香緬懷一笑，沒有接，“在夢里面?！?p> 他扔掉傘，緊緊擁抱住眷戀的肉體，彼此相望。
他想吻。
她推開了他。
背影在雨幕中遠去。
噗通。
宋羽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淋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