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好歹亦是宗親大臣,何故卑微至此?心向大漢又是何意?劉黎問道。
稟公主,奴乃戴罪之軀,不敢侮辱宗親盛名。然奴生于宗室長于宗室,又因帝王心慈方赦免奴的死罪。奴愿此生奉獻于宗氏,效忠于帝王。半月前,奴夜觀星象,又見帝王星盤暗淡,恐有邪祟作亂。
劉黎對這種怪力亂神的言論向來不信,隨聲附和:“奧,確實很棘手,不過,爾倒是說說,這邪祟出自何處?”
“邪祟出自帝王近臣。”
“何人?”
“秦皇時期有一中車府令,名為趙高。其人對下專權(quán)毒辣,對上卑膝躬身,是禍國殃民的災(zāi)星?!?p> “爾的意思是,我漢室也有這么個災(zāi)星?”劉黎眼睛上下打量劉更生的表情神態(tài),似要將人掰碎看穿。
“是,此人善于諂媚,把持朝政,打壓異已者!乃是我漢室一大災(zāi)星,此星若不除,漢室危矣!”
屋內(nèi)陡然安靜,靜的能聽到劉更生唾液吞咽的聲響。良久劉更生見劉黎沒有做回應(yīng),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開口道:“公主乃是我漢室的公主,受皇室教養(yǎng),受百姓供養(yǎng),難道竟如此袖手旁觀?”
“若爾所說非虛,本宮自當拼盡性命也在所不惜,若爾此言,哼!盡數(shù)虛言,你那一脈血親亦當為爾的錯誤,陪葬。”
事情要從半月前說起……
劉更生走出平恩侯府,似是舒了一口氣,抬頭仰望著被烈日驅(qū)散的陰云,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起來。
一連幾人平恩候府,門客絡(luò)繹不絕,其中有一??褪冀K未變,此人便是劉更生,每次入府,為避生疑,皆稱來探訪許大賬(許平)。
另一邊張臨等了許久的回信,信上只有寥寥幾字,信上說“朝中有冤案,吾自當盡力而為,待爾歸來細細告知?!?p> 張臨看著信件,彎彎了唇,對著侍從說,我們要加快行程才是,再晚些怕是要被黎公主拋棄了。
平恩候府的賬房內(nèi),有人捋著時間線,有人出主意怎么把弘恭設(shè)計拉下臺,有人寫狀紙,看上去發(fā)展的如火如荼。實則要扳倒一個天子近臣,豈是那么容易。光是知道罪狀,卻無法讓其串聯(lián)在一起指控弘恭,就耽擱了許久,在尋找證人的路上,更是幾經(jīng)波折…
弘恭精通奏請,行事狠辣,想定他的罪難如登天…
蛛絲馬跡中偶然發(fā)現(xiàn)一線索,來往平恩候的門客提及一樁舊事,弘恭與杜建為同鄉(xiāng),他二人年齡身份懸殊,卻時常走在一起,幾年前,杜建在趙廣漢手下監(jiān)管修建昭帝陵,監(jiān)管時其心生異,教唆其下門生貪墨公款,杜建頂頭上司趙廣漢得知消息,收集其罪證,一一羅列,審批后將其斬首,棄尸于鬧市。
此事奇就奇在,棄尸弘恭手底下奴仆斂走,那奴仆白臉細聲,訓(xùn)練有素,更不似普通太監(jiān)。門客說罷,在場之人無不脊背發(fā)涼。
許大賬問道:“那趙廣漢現(xiàn)在何處?”
門客答:“魏相倒臺后,趙廣漢便入了獄,陛下已下旨半月后,腰斬。”
“半月腰斬,他如今關(guān)在哪間獄中?”劉黎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