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嗓子都喊劈了

　　“來了?！苯磳帒?yīng)一聲，沒要老板娘給的塑料袋，抱起三瓶水、幾袋零食和一支甜筒，出了超市。

　　黃書涵緊跟著結(jié)了賬，遞給陸竽一瓶剛從冰柜里拿出來的冰紅茶，算是答謝她前來江湖救急。

　　“你都買好了？”陸竽掃了一眼她手里提的塑料袋里的東西。

　　“差不多吧。”

　　黃書涵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位叫江淮寧的帥哥身上，拉著陸竽急吼吼地跟上去，嘴上催促她快點。

　　陸竽無語，被她連拖帶拽地拉出去。

　　超市外，江淮寧他們還沒走。

　　他遞給先前喊他的那個男生一瓶冰紅茶，遞給男生旁邊的女生一瓶茉莉花茶，又把那唯一一支甜筒給她，溫聲說：“隨便拿的口味?！?p>　　女生仰頭看著他，微微一抿唇，笑著說：“謝謝?！?p>　　江淮寧擰開農(nóng)夫山泉，灌了幾口，偏頭問男生：“你說的那個籃球場在哪兒？”

　　沈歡抬手往前一指：“前面那個路口拐進(jìn)去，穿過大橋就到了。那是一所初中學(xué)校的籃球場地，假期沒鎖門，對外開放?！?p>　　他邊上的沈黎抿了口水，白皙的臉蛋被太陽曬得紅紅的，略微不解的語氣：“這么偏遠(yuǎn)的地方，你怎么找到的？”

　　“我也是聽我們班同學(xué)說的，他在這兒讀的初中?！鄙驓g喝了口飲料，看著自個兒的姐姐，“讓你別來，后悔了吧？”

　　沈黎沒接話，側(cè)目盯著江淮寧看了幾秒，低頭撕開甜筒的包裝，咬了一口，綿軟的冰冰涼涼的口感，帶著清甜的草莓味。

　　“走吧?！苯磳幋鬼匆谎弁蟊怼?p>　　沈歡哎了一聲跟上去，跳起來勾住江淮寧的脖子，一路往南走，邊走邊說：“兄弟，你這次回老家不走了吧？”

　　“嗯。”江淮寧扯開他胳膊，不咸不淡地應(yīng)道。

　　沈歡從他左邊繞到右邊，上躥下跳跟猴子似的：“你在北城讀得好好的，怎么說轉(zhuǎn)回來就轉(zhuǎn)回來了?！?p>　　江淮寧走在沿街商鋪的陰影里，側(cè)著頭，臉上神色不明。

　　家里公司的變故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他也不想解釋那么多，含糊道：“我的學(xué)籍在老家，原本到了高三也該轉(zhuǎn)回來考試，提前不是更好?！?p>　　“是挺好?！鄙驓g非常開心，哈哈笑了一聲，“咱們又可以一塊上學(xué)了。”

　　他這伙伴讀完小學(xué)五年級就隨父母北上了，此后也就逢年過節(jié)偶爾回老家聚一聚。聽說他在北城一所高中里成績穩(wěn)坐年級第一。

　　想到這一出，沈歡拍了一下江淮寧后背：“告訴你，別看我們昽山高中小地方，臥虎藏龍多著呢，你來了不一定保得住你那年級第一的寶座?！?p>　　江淮寧笑了一下，不予爭辯。

　　落在兩個男生后面的沈黎，聽說江淮寧接下來會跟他們一塊上學(xué)，心里涌起一陣甜滋滋的喜悅。

　　——

　　超市門口，黃書涵聽到江淮寧和那個男生前面的幾句對話，扭頭向旁邊的陸竽求證：“他們說的那所初中，是我們的母校？”

　　往南走，從岔路口過去，再穿過大橋……

　　這個方位陸竽再清楚不過，語氣肯定地說：“是啊，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黃書涵將手里雜七雜八的日用品放進(jìn)自行車的車籃里，敲了下陸竽的榆木腦袋，“帥哥打籃球啊，免費的福利，不看白不看。”

　　陸竽面露茫然，仍然沒反應(yīng)過來：“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nèi)タ磶浉绱蚧@球！”黃書涵一條腿跨過自行車，一扭頭，示意她坐上來，“叫上董秋婉，一塊去?！?p>　　陸竽一臉為難：“不好吧，讓他們看見了，以為我們在跟蹤?！?p>　　黃書涵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顧承那幫家伙，放了暑假隔三差五在初中的籃球場地打球，這會兒肯定還在，我們?nèi)タ此傂辛税??！?p>　　“那……好吧?！?p>　　陸竽糾結(jié)著答應(yīng)了，側(cè)身坐上自行車后座，一手抓住黃書涵腰部的衣服。

　　“坐好了。”黃書涵弓著背騎得飛快，一眨眼超過了走在前面的江淮寧一行三個人。

　　陽光刺眼，陸竽瞇了瞇眼，抬手勾起臉側(cè)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朝那邊看去一眼。江淮寧正好抬頭，與她對視了短暫的一瞬。

　　——

　　董秋婉家住在初中學(xué)校附近，黃書涵找上門的時候，她睡午覺剛起來，穿一條黃色碎花裙，頂著惺忪睡眼和一頭凌亂的長發(fā)。

　　黃書涵嫌棄道：“懶死你了。走，去看顧承打籃球?！?p>　　董秋婉跟不上她的節(jié)奏，一臉懵：“啊？”

　　“啊什么?。俊秉S書涵拽著她出門，“不趁著還沒開學(xué)跟我們這群小伙伴多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等開學(xué)后可就一個月見不著了?！?p>　　昽山高中分新校區(qū)和老校區(qū)，中考分?jǐn)?shù)線一樣，考上的學(xué)生可自行選擇就讀哪一所。區(qū)別是新校區(qū)更大更漂亮，老校區(qū)里的設(shè)施比較老舊，紀(jì)律卻十分嚴(yán)苛。

　　董秋婉的媽媽管得嚴(yán)，讓女兒報了老校區(qū)。其余的這些伙伴，都在新校區(qū)。

　　董秋婉趕鴨子上架一般，被黃書涵帶走了。

　　陸竽的自行車留在董秋婉家，三個女生步行，走在盧店初中外的那一條土路上，說說笑笑。

　　初中的不銹鋼柵欄門敞開著，門衛(wèi)家就住在學(xué)校隔壁，是個大爺，慣常喜歡喝茶聽?wèi)蚯?。此刻大爺手持蒲扇躺在搖椅上，一派愜意的模樣，見著幾個女生進(jìn)去并未阻攔。

　　進(jìn)了大門就是空曠的操場，一邊的籃球場地響起激烈的追逐聲，伴隨著籃球拍地“砰砰砰”的聲響。

　　顧承就在那群男生里，十分顯眼。

　　黃書涵挑挑眉，預(yù)言成真的自豪：“叫我說對了?！?p>　　“凱子，球傳給我！”

　　球場上，顧承揚起右手，喊了一聲，將眾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穿白色寬松T恤的男生汗?jié)窳撕蟊?，透出衣服底下緊實有力的肌理線條，接到球后縱身一躍，完美扣籃。

　　看臺邊坐著幾個女生，見狀，跳起來歡呼。

　　黃書涵朝身邊兩人打趣道：“這幫女的，天天來看顧承打球，一個暑假下來，嗓子都喊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