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我也妹有口音啊
陳漫負責安穩(wěn)好女人和孩子,帶他們一起進了臥室關(guān)上門。
馬世濤冷冷道:“我們是光明區(qū)公安分局的民警,知道自己身上啥事吧!希望你能老實點,別嚇著孩子?!?p> 王田喜食物還在嘴里,可用盡全身力氣,也咬不下去。
此時他臉頰兩側(cè)的肌肉不住顫抖著,整個人完全傻住了,癱軟在椅子上。
林飛掏出手銬,給王田喜上了背銬,兩條手臂軟的像爛泥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帶走!”
一行人押著王田喜,回到了光明分局。
這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但業(yè)務部門的領(lǐng)導和主管局長沒有離開,都在等著這個潛逃了15年的命案犯歸案。
在趙銘對王田喜采集完DNA樣本后,馬世濤叫上自己的副手,對王田喜開始了刑事訊問,只有林飛在場旁聽,其他人都上了二樓的調(diào)度室,從監(jiān)控里看審訊現(xiàn)場。
王田喜這時已經(jīng)從頹廢中恢復,他強辯道:“我不是王田喜,我叫王敬海,你們不信問問鄰居,抓錯人了!”
馬世濤冷哼一聲:“那你把身份證拿出來我看看?!?p> “我身份證丟了,號碼我也不記得,總不能因為這個就強安給我個殺人的罪名吧?!?p> 馬世濤拍桌子怒道:“我們已經(jīng)查的清清楚楚,連你的老家吉省都去了,你還敢狡辯!”
王田喜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就是土生土長的京州人,吉省我都沒去過,怎么就成我老家了!”
林飛說道:“你這北方口音這么重,還敢說是京州人?”
“我也妹有口音那!”
這王田喜不承認自己的身份,而DNA比對信息出來還要等最少一夜的時間,這么長時間也不能在這干耗著。
馬世濤心念一動,想讓林飛去辦公室,把王田喜母親的照片打印出來。
剛湊到他耳邊,才想起來他不會用電腦,不禁微微皺眉,抬手就給了他脖子一巴掌。
林飛:“???”
馬隊到走廊給在樓上的陳漫打去電話,不一會功夫,陳漫就把王田喜父母的頭像照片彩印出來,還把林飛在他們家照的20年前的全家福也擴印了。
“什么東西?”
王田喜見馬世濤手里拿著幾張紙,以為是證據(jù)之類的東西。
馬世濤用力抖了抖手里的A4紙。
“這兩張照片認識吧?全家福里的男人懷里抱著的人,是誰?”
王田喜不說話了,盯著三張紙出了會神,依舊沉默著。
馬世濤嘆了口氣:“你媽現(xiàn)在歲數(shù)大了,20年沒見你,一聽你名字眼圈就紅了,還問我們找你什么事,能不能幫忙聯(lián)系你。”
王田喜聽了這話,用力抿了抿嘴唇,不停的吞咽著唾沫,一看就是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王福貴是你爸吧,他直罵你是個……什么來著?”
林飛弄不清馬隊的意思,撓撓頭:“好像是王八蛋?”
“大概是這個意思,一聽說我們要幫忙找人,你爸可熱情了,直把我們往屋里拉?!?p> 王田喜霍的抬起頭,眼里噙著淚水,有些激動道:“你們沒說我的事?”
馬世濤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道:“沒有。”
王田喜的眼淚順著眼角留下來,嘴里不停的說著謝謝。
人的情感很微妙,當被惡劣對待時,會產(chǎn)生逆反心理,其他敏感的情緒都會被憤怒取代,不會延展開來。
而當被善待時,委屈、感動這些感性的情緒就會被放大,這時候再加上一些催化劑,比如兒時的記憶、常年未見的父母照片等,就可以輕易擊穿一個人的心理防線。
王田喜20年不見自己的父母,殺了人后又潛逃了15年,近日死性不改,又去入室盜竊,這個人可以說是十足十的危險分子。
但他同樣也是人,肯定會有情感。
馬世濤靜靜的看著他:“說吧,你叫什么名字?!?p> 王田喜抹了抹眼淚:“能給我支煙嗎?”
馬隊沖林飛昂了昂頭,林飛會意,掏出顆煙,放到他嘴里點燃。
王田喜深深吸了一口,放松的靠在椅子上。
“我叫王田喜,我認,你們進屋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天終于來了,我也終于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p> 馬世濤也呼出一口煙:“說下去?!?p> “小時候家里窮,一家人一年忙活到頭,啥也剩不下,我15歲就滿哪跑,遭那罪就別提了,被騙過,也被打過,現(xiàn)在想起來,沒過過兩天好日子。20歲那年,我竄到咱京州旁邊的村子,尋思開塊地種點莊稼,或者養(yǎng)點雞鴨,可這村里人排外,我在山上扎籬笆都不讓,只讓我睡土窯?!?p> “睡就睡吧,起碼有個落腳的地方,平時和村里人不怎么來往,關(guān)系處的也就那么回事,他們都覺得我老實,都想方設法從我這占便宜,我去買點煙酒米面也多收錢,后來連村里的小孩都欺負我,這些我都忍了?!?p> “直到有一天,鄰村有個小孩過來玩,他聽那些本村的小孩說我好欺負,就在回家前,來我地里把剛長出來的秧子全踏平了?!?p> “正好被我碰上,我當時氣瘋了,但我沒聲張,因為根本沒有用,村里誰能幫我一個外姓人。我就遠遠的跟著他,15年前各家孩子多的是,哪像現(xiàn)在經(jīng)管的這么仔細,從村東頭跑到村西頭,家長都不找?!?p> “我趁他走到河邊的時候,就下手了……當時真沒想那么多,就覺得解了氣,回家又救了救秧子就睡覺了?!?p> “后來過了幾天,這個小男孩的尸體在河里被發(fā)現(xiàn)了,隨后就來了很多警察,挨村挨戶的采集指紋,因為我特意跟那個小男孩很長時間,到了河邊才動的手,離我住的土窯很遠,也沒人知道他來過我這,所以根本沒有人懷疑我?!?p> “我聽到警察要采指紋的事后,也不知道是哪個手指留下了指紋,那幾天我天天什么也不干,就用石頭和沙子磨手指頭,警察上門采完我的指紋后,我還特意去鎮(zhèn)里待了兩天,聽著沒確定兇手的消息后,我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