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鄭芝龍便揚帆起航,坐上大船開始了一路北上!
一月三十號,距離除夕的日子也已經越來越近,此時的京城中幾乎家家都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然而,在朝堂之上,卻是唇槍舌劍,爭議不斷,你來我往圍繞著晉商一案彈劾著彼此的政敵。
“陛下,崔承秀伙同閹黨污蔑何玉成勾結晉商走私違禁品,出賣朝廷軍事地圖,實屬荒謬絕倫,還請陛下嚴懲!”
“陛下!”崔承秀高呼一聲,大步上前一步,忍不住悲聲道:“陛下明鑒啊,微臣兢兢業(yè)業(yè),一切都是按照事實說話,何玉成等人勾結晉商,出賣朝廷證據確鑿,刑部,大理寺他們顛倒黑白,只為給奸臣洗白,誣陷微臣啊!”
“陛下,這件事純屬是子虛烏有,全都是閹黨誣陷我朝忠良,其心可誅啊!”
“陛下,閹黨禍國殃民,如此賊子不除天理難容,還請陛下……”
“陛下……”
一聲聲驚呼,一聲聲彈劾不絕于耳,朱由檢端坐龍椅之上,三位閣老低頭不語,六部尚書也是除了崔承秀一直在據理力爭外。
意外的是,就連當初要求三司會審的溫體仁和孫承宗也都默然不語,低頭站在人群之中。
施鳯來嘴角微微上揚,不著痕跡的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在他身側的來宗道,楊景辰雙目微瞇,若是不細看,還以為這二人是睡著了一般。
他們身后的六部尚書,吳淳夫低頭不語,想著一會自己的任務,其余幾人也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tài)。
唯有溫體仁時不時抬頭看向朱由檢,當他看到陛下眼神中,時不時一閃而逝的寒意,才終于在心中嘆了口氣。
至于孫承宗,倒是沒有那么多的想法,一切以事實說話,既然事實如此,他還有何話可說?
所以不論滿朝文武如何彈劾,吵鬧,好像都和他們無關一般,而滿朝文武之中,猶以刑部左侍郎,大理寺卿叫囂最重。
看的朱由檢暗暗皺了皺眉頭。
此等鬧劇,顯然已經沒有了再繼續(xù)下去的必要,雙目從人群中看過,終于出聲打斷了朝堂的混亂。
“好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滿朝文武也瞬間寂靜了下來,待所有人都將目光看上來后。
朱由檢才緩緩怒聲道:“爾等聲稱證據不足,是閹黨在陷害我朝忠良,可為什么以朕看,分明就是證據確鑿?”
“其中書信往來,僅何玉成一人就有二十多封,按照紙張新舊,信中筆跡來看,分明就是真的不能在真!”
“其中抄家所獲財產,田地眾多,金額數目巨大,朕請問諸位愛卿,憑爾俸祿,多少年才能獲得如此家財?”
“難不成他何玉成是從秦皇漢武開始,就當這大臣,領這俸祿嘛?”
“陛下……”還有人要再說,朱由檢扭頭就是一聲怒斥:“給朕閉嘴!”
“顛倒黑白,朕看不是這閹黨,倒是你大理寺卿和你刑部左侍郎!”
“來人啊,給朕除去這二人頂上烏紗,撥去官服收入詔獄等候審訊??!”
“陛下,微臣冤枉??!”大理寺卿和刑部左侍郎也不由得被朱由檢的強硬嚇得癱倒在地,大聲喊冤。
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陛下會如此擁護閹黨,不是說陛下登基以后,一直對閹黨看不慣,有處置閹黨的心思嘛?
再說,如果您認為證據確鑿,不想翻案,那又何必在讓我們三堂會審?
卻是直到此時,兩人都沒有想過是他們枉顧國法的問題。
不想朱由檢冷冷一笑,怒斥一聲:“就憑你二人也敢喊冤?將證據確鑿之案都能做到官官相護,還要顛倒黑白倒打一耙?”
“若是平常之案,豈不是被你們隨意處置,蒙騙朕了?”
“來人啊,還不把他們二人給朕押入詔獄,等候處置?”
“是,陛下!”
幾名親軍衛(wèi)連忙躬身行禮,隨即也不顧二人的呼喊,就在滿朝文武面前粗魯的扯掉他們頭頂烏紗,褪去了身上官服,拖拽出了太和門。
片刻后,太和門前便恢復了寂靜,只是那些附議的大臣卻一個個面色發(fā)黑,不知該如何自處。
更是心有惶恐不安的等待著陛下的訓斥。
奈何朱由檢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便冷聲開口。
“爾等諸卿,都是我大明棟梁,按理說行事,辦事皆要有理有據,不想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附議罪臣,真是讓朕心痛?!?p> “陛下恕罪,臣等知錯!”
附議大臣聞言,連忙跪倒一片請罪,只是當他們對上朱由檢那雙冷漠的眼神后,又紛紛心中一顫,紛紛低下了頭。
“哼!”冷哼一聲,朱由檢沒有急著處置這群禽獸,反而冷聲喝道:“這天下是朕的天下,也是你文武百官的天下,更是這天下萬民的天下,所以不論是誰,只要毀朕江山社稷,皆是萬死之罪!”
“同理,若是能做出對朕江山社稷有功之事,朕也當賞賜之!”
朱由檢聲音浩浩蕩蕩,傳遍整個太和門,這也讓那些不少心中抗拒的大臣,突然明白了陛下的心思。
只是事到如今,他們有心阻攔,也不敢在阻攔了。
何況朱由檢又緩緩下旨道:“傳旨,晉商一案,凡是所涉晉商主犯,貪污嚴重之官員,皆判處抄家,游街示眾三天,押至西市斬首示眾!”
“從犯者抄家,家人發(fā)配遼東為奴!”
嘶……
這一刻,不少官員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罪名不可謂不重啊!
不僅獲罪于家人,更主要的還是游街示眾。
如此一來,真不知道那些剛剛被游街示眾,又要被游街示眾的官員會有何想法。
敲山震虎之計,讓所有官員都察覺到了陛下的暴怒。
只是事已至此,他們也實在是沒有理由在為這些人喊冤。
畢竟是勾結建奴出賣朝廷,如此大罪別說是抄家了,就是滅族也不無不可?。?p> “傳旨,從即日起對天下匠人降下恩旨,凡是有研制和制作出有利于我朝社稷,利于天下百姓之物,只要得到地方官府認可,就由工部提名核驗,給予賞賜。”
“凡是所獲賞賜之物,皆由工部封存押送京城……由朕親自過目!”
“具體事宜,朕會親自下旨昭告天下!”
“陛下!”
因為朱由檢的這一番話,所涉實在太大,終于還是有官員忍不住想要出聲阻止。
結果朱由檢淡淡看了那人一眼,便繼續(xù)下旨道。
“刑部左侍郎,大理寺卿不顧國法森嚴,袒護犯官,其心可惡,其罪可誅,當以主犯為準,現傳旨二人皆以主犯論處。”
“戶部尚書兼左都御史崔承秀,在此案上未做到職責所在,罰俸三年,除去左都御史之職!”
一番旨意下來,朱由檢這才看向面前的文武百官,眼神中閃爍的危險光芒,好似猶自在告訴他們。
你們要是在鬧,那些還沒有處置的附議官員,其下場可就要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