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衛(wèi)青:我想去軍中
這就是帝王!
曹酩在心底輕嘆了一口氣出來。
本來還以為能這樣就能糊弄過去……沒想到臨了了,劉小豬還是給出了他的回答,以及……底線。
憋屈!
是真的憋屈!
本來他還想一擊就讓館陶那女人再也沒有爬起來的力氣……
現(xiàn)在看來,他真正能動的東西不多。
既然這樣那索性就削減掉幾個目標好了。
館陶的錢是肯定要先全部坑掉的,其次……
輕舔嘴唇,而后曹酩眼底就閃過了一抹厲色。
五萬千戶的食邑,他也要了!
雖然自從先秦田氏代齊一件事后,世間就不再有爵位、食邑交易之類的事情再發(fā)生了……
而且大漢朝廷也是從根本上就禁止掉了這種類型的交易。
不過……事情歸事情,操作歸操作。
只要不越過朝廷面子的線,想要完成爵位、食邑的交易基本上沒有任何難度。
而且只要那種操作成功,最后的結(jié)果也擺出來在面前了,就絕對不會有任何人能夠找得出來其中的漏點。
畢竟名義和實質(zhì)二者是能夠被割裂的……
操作范圍也就在這一點上了。
暫且就定這兩點吧,至于說順帶給隆慮公主出氣的事情,暫且壓下,只能將時間稍微再壓久點,過后慢慢處理了。
不過也好,這樣的話正好找機會把事情給一勞永逸掉。
若非政治婚姻,陳蟜確實配不上隆慮公主。
“酩兒?”
“酩兒?”
聲音響起,曹酩這才回神,而后他就看到了已經(jīng)站到面前的陽信公主。
“你剛剛那是怎么了?阿母叫你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
同自家老娘對視,看清楚她眼中那一抹好奇的瞬間,他臉色立馬就垮了下來。
“阿母……舅舅他說我受傷了,昏迷了,不能下床!”
“……”
聞言,陽信公主先是沉默了半晌,最后直接捂嘴笑了起來。
半晌。
“酩兒,這你就要恕阿母愛莫能助了……”
“畢竟事情是你定下來的……口諭是皇帝下的……”
曹酩無奈撇嘴。
早就知道會是這樣……自家老娘早就巴不得他吃癟呢!至于說是從誰那兒吃癟不重要,當然,是熟人更好。
“我這樣倒是沒什么……”
一面說著,他的目光就飄忽了起來:“就是躺床上啥事兒都不能去做……”
“那個……阿母……”
“你看,寧成那邊正做的事情……”
下一刻,陽信公主就給他丟了一對白眼過來。
“老實交代,酩兒你是不是早有打算?”
“怎么可能!”
曹酩立馬開始叫屈:“我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折磨自己的打算?阿母你這是誣蔑!”
他本來還想著能不能讓老太太把那個禁足令給收回去……
結(jié)果沒想到回頭劉小豬那個家伙就陰了他一手。
冤枉啊!
竇娥都沒他冤枉!
不理曹酩在那兒叫屈,陽信公主再度沖他翻了下眼皮。
“行了行了!”
“阿母錯了還不行嘛!”
敷衍!
極度敷衍!
曹酩直接趁勝追擊:“那阿母你就幫我看著寧成嘛!我怕他亂來……”
以寧成那膽大妄為的性子……
也就用不著說什么可能還是不可能了。
那家伙,估計巴不得把事情鬧大,鬧到天上去。
最后結(jié)果好壞暫且不提,最起碼事情鬧得越大,他越有可能再度進入當權(quán)者的眼睛。
這就是翻身的機會。
至于說翻身之后是死還是發(fā)達……別說寧成,如果曹酩面臨寧成那種的處境,他敢肯定,他絕對也會選擇這種做法。
在這個普通人只要不劍走偏鋒就不會有太大出路的時代。
要知道……張湯,便是如此!
劉徹需要,他就為劍,甚至連個人意志都不會有的劍。
而且這個人的運氣也還不錯,若非在獄中成功投資了周陽侯田勝,恐怕他這一生也就跟他的父親一樣只能做個刀筆吏了。
畢竟長安獄中,世代為刀筆吏者從來不少。
“知道了!”
陽信公主伸手在他額頭輕點:“你啊,就好好聽皇帝陛下的口諭吧!”
“平日里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安分,現(xiàn)在好了吧!”
“非得讓皇帝開口你才能不再折騰那些多余的事情……”
“哦……”
曹酩翻著白眼徑直倒下。
躺板板咯……
至于說不折騰還是折騰……這還真不是他能決定的,如果用不著走上政壇,這輩子就當一個混吃等死,靠著自家老娘蔭侯的二代……那他還真不會折騰這些。
然而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做夢。
大漢上下四百年,能夠和陳蟜一樣單純靠著他老媽館陶蔭侯蔭出來一個頂尖列侯的……還真就這么一個!
雖然后來除國除得也很快……但現(xiàn)有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其次……那就是劉徹。
這個人吧……要是跟他關(guān)系不好,那不管你跟他有多近的血緣關(guān)系,有用就用,沒用就利用,實在廢到連利用都沒得利用的,直接弄死他都沒有任何心理負擔(dān)。
就這么一個情況……
曹酩能有什么選擇?
他只能去學(xué)習(xí)一下衛(wèi)霍兩人跟劉徹的相處模式……
感情投資,然后就是個人能力投資……
對!就是這樣!直接選擇照抄就行。
但這樣一來,另外一個問題就又顯現(xiàn)了出來……
劉徹面對有能力的人是怎樣?
用一句話來說。
任人僅憑能力,舉賢決不避親。
說人話那就是……但凡表現(xiàn)出了任何一點有用的能力你就別想逃。
逃不掉的。
這年頭講究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不聽話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當然,具體怎么死就不好說了。
在劉徹面前,乖乖聽話,乖乖合作才是王道。
至于炸刺兒?咳……看看竇嬰就行。
正因為這些原因,曹酩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完全是就驢下坡,不動不行,動太多也不行。
既然如此,索性還不如去順著劉徹的想法去做。
順帶抽冷子給自個兒弄點社會殘余財富來享受生活。
畢竟反抗不了嘛不是……
雖然聽著跟后世的社畜沒多大區(qū)別……但現(xiàn)在他還是特權(quán)階層??!雖然不比上面的老板這個獨權(quán)階層……但打工人跟打工人還是有區(qū)別的。
要知道這服務(wù)對象可是大有不同!
陽信公主見狀也是無奈搖頭,隨即就笑著轉(zhuǎn)身離去了。
曹酩能安分一段時間她也能省心一段時間。
劉徹這事兒辦得倒也是合她胃口……
這段時間以來,她可是一點都沒少操心曹酩,尤其在曹酩手上的事情越玩越大了之后更是如此。
但陽信公主也就僅能止于操心了,最多再從暗中查一查……
至于說插手……
曹酩沒要求她插手,她就不能插手。
這是鍛煉。
正如曹酩早就說過的。
他要做護佑者。
曹酩抬頭,盯著自家老娘離開的身影看了半晌……
直到她轉(zhuǎn)身從屋子門口消失,他才帶著滿臉古怪重新把腦袋放回了枕頭上。
奇怪……
為啥剛剛他就覺得自家老娘突然就開心了?
就好像是……突然放下了幾十斤擔(dān)子一樣?
搞不懂。
算了,搞不懂的就不搞了。
只是還不等他躺尸更久,衛(wèi)青就默默站到了曹酩床前。
他就那樣默默看著,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一哀悼的行為。
半晌。
臉上笑容已經(jīng)消失很久的曹酩驀然長嘆了一口氣出來。
“衛(wèi)青,我說……你……能不能換一副表情?”
“你一直這樣,我心里堵得慌……”
被人用這樣一副哀悼的樣子凝視,尤其當這個人是衛(wèi)青的時候……
曹酩總有一種已經(jīng)預(yù)見了他自己英年早逝場景的感覺。
而且還是躺在板板上看衛(wèi)青哀悼他的那種。
“二公子……”
“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出府了?”
曹酩翻了個白眼出來,直接雙手小臂墊到腦后,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屋頂。
“我不是早就已經(jīng)說過了么?”
“你肯定在平陽侯府待不了多久了……”
“現(xiàn)在我能告訴你更多一點,若是不出意外,很快你就會被授官,而且還有很大可能會是宮里的清貴官,至于究竟是實職還是虛銜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雖然有很大可能,劉徹還是會授衛(wèi)青侍中一職……但就算知道也不能由他先說出來。
更何況張湯的任職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小變化,衛(wèi)青的究竟會不會發(fā)生太大變化他還真不怎么清楚。
萬一真發(fā)生了變化呢?萬一劉徹一上來就給衛(wèi)青授的不是侍中這么個虛銜官呢?
這誰又說得準呢!
“宮里……”
衛(wèi)青沉默了一陣之后便徑直在曹酩床前伏下。
“我知道先前那些人是來刺殺我的,二公子你不過就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所以衛(wèi)青也不求能繼續(xù)留在二公子身邊……”
“只是在此前,衛(wèi)青想求二公子一件事。”
曹酩側(cè)目在他身上看了一眼,當即開口:“你先說說看是怎樣的事情,說完我聽聽再說……”
衛(wèi)青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當即就堅定了許多。
“我不想去宮里!”
“我想去軍中!二公子……”
衛(wèi)青聲音落下之時,曹酩的目光就已經(jīng)從他身上再度移開了。
半晌。
“你是覺得,所有東西你都學(xué)明白了?學(xué)懂了?”
“還是說你自大到以為你現(xiàn)在去軍中就能用得上那些理論性的基礎(chǔ)知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