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回頭的浪子2
到達醫(yī)院,云禾被拉去做了全套檢查,腦袋沒碰壞,什么地方都沒檢查出來問題。
但是云禾的眼睛看不見了,傅錫表現(xiàn)的比云禾還要緊張,拉著醫(yī)生問東問西。
最后醫(yī)生表示云禾可能只是暫時性失明,傅錫才堪堪松了口氣。
隨后他在醫(yī)院忙前忙后,給云禾安排床位,同病房的病友和護士無一不羨慕她的。
“你命可真好,有這么個疼你的男人,這下半輩子,可有指望了?!?p> “是呀是呀,這樣可靠的男人可不多見了,全程忙前忙后的,不讓你插一點手。而且你男人好像挺有錢吧?剛來的時候我可見了,他手里攥著一大把錢往醫(yī)生手里塞,就差沒哭出來了,求醫(yī)生救救你,看看你的眼睛?!?p> “是嗎?那這小伙子可真不錯。”
病房里七嘴八舌,根本停不下來。
其實加上云禾,這個病房里只有四個病人,不過陪房人的不少,顯得就亂很多。
云禾坐在病床上抿著唇,心中不由冷笑。
傅錫在外人眼里表現(xiàn)的多好多好,實際他的骨子里就是個混蛋。
生在落魄村子里,貞潔對一個女孩子的太重要了,也正因為這一點,傅錫故意用了惡心人的手段將他們之間的事鬧的人盡皆知。
因為傅錫,原主的大學(xué)夢破碎了,還要屈辱無比的嫁給了侮辱過她的人。
“大妹子咋不說話?”
“還能有啥?不好意思了唄,咱們這么圍著圈夸她男人,看她小臉那么白就知道臉皮子比紙還薄呢!”
周圍發(fā)出了善意的笑聲,云禾抿了抿唇,空洞的眸子毫無光彩,溫聲道:“我的眼睛看不見了,他害的。”
一時間,病房內(nèi)的聲音戛然而止,周圍人紛紛用一種探查的眼神看向云禾。
起初是一種比較隱晦的觀察,之后發(fā)現(xiàn)云禾坐在原地并沒有什么動靜,她們的動作就大了一些。
最后有人大著膽子在云禾面前揮了揮手,云禾一動不動,這下她們才終于信了云禾看不見的事實。
嘴上唏噓不已。
“大妹子,你們這是咋回事?他打你了?我可跟你講,這男人就不能慣他這個毛病,看你斯斯文文的,娘家沒人了?”
云禾眼瞼微垂,有啊。
娘家人就在鄰村,可是當(dāng)初原主跟傅錫鬧出了那樣大的動靜,云家人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能讓她給自家人丟臉,又給傅錫要了兩千塊的彩禮算是嫁了。
其余什么東西都沒有。
他們恨不得假裝不認識自己,又怎么可能會為了女兒來出這個頭?
云禾搖了搖頭,“不是他打的?!?p> “那是咋回事?大妹子,日子可不是這么過的,你都遭這么大罪了還什么都不說那咋行?”
“是啊,是啊,大妹子,這過日子可不能一味讓自己受委屈,這男人不能慣,他要是欺負你,你第一回就得鬧回去,否則,以后有你受的!”
這些人說的其實都有道理,她們身為過來人,不少人都吃了虧。
初到婆家,想著事事先融入家庭再說,但是有的人家本來就想壓媳婦一頭,處處挑刺,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底線。
媳婦初入婆家,自然不愿意鬧僵,能忍則忍,而她們不知道的是,這樣正中別人下懷。
底線低了,自然就好欺負。
這些過來人都以為云禾是這么被欺負了,都跟云禾講這中間的厲害關(guān)系。
說的正起勁的時候,傅錫拎著新買回來的東西和飯菜走了進來,他特意去飯店給云禾打包了飯菜,又怕云禾口渴,還買了杯子和暖壺。
“小禾,今天飯店有鹽水蝦,個頭兒看著挺大,我給你買了一份,等下你嘗嘗好不好吃?!?p> 說著邊將打包好的飯菜一一擺放在云禾床位旁邊的桌子上,鹽水蝦,紅燒肉,還有一個扣肉和涼拌菜。
香味瞬間彌漫了整個病房,剛才還勸誡云禾的人紛紛閉了口。
無他,這樣的男人看著怎么都不像是會欺負老婆的人。
可是這大妹子斯斯文文的,也不像是個說假話的。
傅錫身上穿著一件花襯衣牛仔褲,很時尚,再加上他的身量很高,肩寬腿長,讓人看著便是一副時尚又很流行的感覺。
一點都看不出他其實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
他放下東西后便開始坐下來老老實實剝蝦,剝完一個便遞到云禾唇邊,有些希冀的開口,“小禾你張嘴,嘗嘗看,這個鹽水蝦挺新鮮的,你嘗一口,不好吃咱們就不吃了?!?p> 氣氛似乎僵持了下來,周圍的陪床大媽有些看不下去。
“小伙子,你媳婦的眼睛為什么看不見了?”
她們中間有些人是在看笑話,也有些人就是想知道一個答案。
畢竟這兩個人看起來郎才女貌,挺般配的,但女娃明顯不愿意搭理這小伙子。
傅錫面色一僵,手上的蝦也不執(zhí)著于往云禾嘴邊遞,而是隨手放在了一旁他剛買的飯缸里,繼續(xù)剝下一個。
“都是我的錯,之前我混,做了不少錯事,惹了不少人,這回走了我決心悔改出去賺錢,沒想到之前招惹的那些人找到了家里,把家砸了,傷到了我媳婦兒。害她眼睛看不見了。”
傅錫并沒有藏著掖著,這個時候的他還是很喜歡云禾的,從前做過的事他都認。
其實傅錫在跟原主離婚之后他還是會把一切錯誤全部攬到自己身上,不讓原主受一點非議。
畢竟之前的事本來就是他的錯,所有人也都知道,他根本無需隱瞞。
但也正因為傅錫的這種做法,讓許多人夸贊他有擔(dān)當(dāng)。
但如今不同,病房里的這些人都互相不認識,他也并沒有功成名就。
這么說下來,他得到的絕不是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拿暋?p> 大媽立刻變了臉色,聲音都高了幾度,“你惹了事兒自己跑了剩你媳婦一個人在家?!”
傅錫哪里是這個意思?他在原主面前跪著痛改前非是真,云禾被傷到也是真。
他只是沒有想到這回一走會連累了云禾。
面上的愧疚之色濃重,傅錫彎著腰,手上捏著一只剝完殼的蝦,胳膊肘放在雙腿的膝蓋上。
“都是我的錯,大娘,你幫我勸勸我媳婦兒,我真的改了?!闭f著他將自己的左手伸了出來讓大家看。
修長的手掌之上,只有四根手指。
“為了彰顯我的決心我斷了一指,我改了,真的改了。我真恨不得看不見的人是我!”
病房里其他人的聲音全都聽不見了,只有傅錫隱忍的抽氣聲。
這種事情讓外人來看也很難評,畢竟云禾的眼睛因為傅錫看不見了是真的,傅錫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也是真的。
只不過這些人心中還是偏向云禾,畢竟云禾受的傷都是因他而起,無論他改不改,為了改做了什么。
傷害了云禾就是傷害了云禾。
第二天,云禾的眼睛恢復(fù)了一些視力,在傅錫出去買飯的空檔,病房里出現(xiàn)了一個意想不到又情理之中的人。
梁瓊。
如今的她不過十七八歲,明艷動人,長發(fā)燙著大波浪披散在腦后,頭上用一條發(fā)帶固定,俏皮中又帶著些張揚。
一件藍色長條襯衫,扎在牛仔褲里,臉上帶著墨鏡,手上提著一個大果籃。
她一雙眼睛隱在墨鏡后,細細打量著屋子里頭的病人。
一個床鋪一個床鋪看過去,最終定格在靠窗的床鋪上。
坐在床上的女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模樣是挺好看,巴掌大的小臉俏麗可人,很白,也很安靜。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嘴上說個不停嘰嘰喳喳,只有她自己安靜的坐在床鋪上背著光,顯得眼眸更加暗淡。
這一定就是云禾,是傅錫口中那個最愛的媳婦。
梁瓊瞇了瞇眼,她像是在尋找什么人一般細細打量著云禾,墨鏡下的眼眸露出一抹不過如此的光芒來。
她喜歡傅錫,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就見了那么一面便深深愛上了傅錫。
喜歡他的一切,無論是他混賬無比的樣子,亦或是他在生意場上的位置,就連他憤怒無比打架的樣子她都好喜歡。
從見到傅錫的第一面起,梁瓊就在心中對自己說:這個男人是她的了。
她不管這個男人有沒有老婆孩子,也不管他有沒有錢,是個怎樣的人,她只知道,她喜歡這個男人,想成為他的女人。
可是傅錫口中常年不離一個女人的名字,小禾長小禾短,看見漂亮衣服想給小禾買,看見漂亮鞋子也想給小禾買,吃到新菜品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小禾。
小禾小禾,小禾有那么好嗎?
梁瓊不服氣。
無論在學(xué)校還是在大院里她都是最漂亮的女孩子,追在她身后的男生有一大堆。
可是她就是不喜歡那些小屁孩們,就是喜歡傅錫這樣的成熟男人。
無論是氣質(zhì)還是樣貌,都如此令人著迷。
她怎么會輕易放手呢?
“姑娘,你找誰?”
見梁瓊進了病房之后只打量也不說話,挨著門的大娘問了一嘴。
梁瓊伸手取下墨鏡,明亮的眼睛彎了彎,“大娘,我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在這個病房,就沒敢吭聲。我找云禾,我是她丈夫的生意伙伴,聽說她病了我特意趕出來看望她的。請問她在這個病房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