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建派前的準備
司空平走后,陳然等人坐在廳中繼續(xù)等待。
留下的一些伙計和守衛(wèi)便站在廳外,原本空蕩蕩的長興鏢局頓時又熱鬧了起來。而陳然穩(wěn)坐廳內首座,看起來倒生出了一種領袖的氣質。
蕓姜看到自家公子有了追隨者,心中也是頗為高興,輕聲說道:“公子,這里這么多客人,我去煮些茶點給他們吃吧?!?p> 蘇不卿聽到這句話,立刻拄著拐杖起身,擺手道:“蕓姜姑娘何必客氣?你是師父的貼身侍從,只管服侍師父便了。我們的飯食不用多管?!?p> 說著,蘇不卿走出門外,吩咐手下去附近的酒樓取些吃食過來。
蕓姜第一次被人如此尊重,心中頓時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她在原主人家時,家主也好,客人也好,對她說話從來都是頤指氣使。而眼前這個蘇不卿不僅語氣客氣,甚至還特地站起身來跟自己說話。
她知道這完全是因為陳然的緣故。
陳然微微一笑,對蕓姜說道:“蕓姜,我正好也有些餓了,你先去弄點點心,在弄點半夏酒過來,請?zhí)K先生品嘗一番?!?p> “是。”蕓姜輕聲說了一句,轉身便要離開。
蘇不卿聽到陳然的話,有些神色尷尬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陳然看著有些奇怪,說道:“蘇先生似乎有別的想法,但說無妨?!?p> 只見蘇不卿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道:“師父,不卿既然已經決定拜師父為師,您怎么還稱呼我為蘇先生啊...直呼其名便是?!?p> 陳然一聽這話,頓時啞然失笑,這蘇不卿對稱呼看得也太重了。
不過他看到蘇不卿如此尊重蕓姜,心中也算比較滿意。他心念一動,問蕓姜道:“蕓姜,你要不也加入我歸一派,成為我的弟子吧?”
實際上,他早已開始教蕓姜呼吸法。那些是所謂的呼吸法,便是他總結的歸一刀法的基本內功口訣。
嚴格來說,蕓姜其實應當算是歸一派的大師姐了。
他說完這句話后,原本以為蕓姜會欣然同意,畢竟這些天來蕓姜沒事便會鉆研陳然教給他的運氣法則,而且學得津津有味。
不過,蕓姜聽到陳然這句問話,并沒有立刻同意。反而低下頭,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
隨即,她搖了搖頭,道:“我...我不愿意?!?p> 陳然頓時有些疑惑,他創(chuàng)立歸一派,是很有自信成為洛陽的一個大派的。如果蕓姜成為弟子,那她便有了一種新的身份,將來的地位也肯定會比一個侍女高。沒想到蕓姜竟然拒絕了。
蕓姜拒絕之后,并沒有解釋,低著頭默默溜走。
蘇不卿則輕輕舒了一口氣,他對蕓姜客氣,是因為蕓姜是陳然的侍女,仆憑主貴。但也只是一個侍女而已。
如果一個侍女都能成為自己的師妹,那蘇不卿就有些接受不了了。畢竟他作為一個武林世家的家主,還是有自己的驕傲的。
幸好這個蕓姜頭腦有些不清楚,這種事情竟然一口拒絕了。
陳然對于蕓姜的拒絕倒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他心中并沒有根深蒂固的尊卑觀念,也從來沒有把蕓姜當做一個侍女。所以侍女也好,弟子也好,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地位。
拒絕了就拒絕吧,呼吸法該教也會繼續(xù)教,他現在被蕓姜伺候的很舒服,生活上還暫時離不開她。
而且說句實在話,相處了這么長時間,陳然也早已習慣了有這樣一個類似家人的存在。
司空平做事很快,只等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他便把暫住在飛魚幫的那些孩子們都用大車接了過來,包括自己的兒子司空穎和蘇不卿的弟弟蘇不仕和妹妹蘇月姝。
將人都安頓好后,陳然便著力于治愈這些孩童,同時吩咐司空平和蘇不卿二人將建派的事情繼續(xù)往前推進。
開門立派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第一步便是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地址。
一般的名門大派,為了能夠更好的吸收炁氣,一般都會把門派建立在名山大川之上。
比如峨眉派,昆侖派,少林寺河武當派等等。這些門派都建立在名山之上,都是一些人跡罕至之處。炁氣在群山之間連綿不絕,可保門派千年不斷。
而像蘇園和飛魚幫,雖然不能和以上那些門派相提并論,也都將自己的基地分別建在黃河和伊河邊。
歸一派既然有雄踞洛陽之志,那么地址一定不能差了。
南邊的龍門山和香山,北邊的邙山,東邊的伊洛河畔,或者更南邊的伏牛山脈,都可以在考慮的范圍之內。
具體的話,還需要找一個風水先生好好勘察一番。這件事情,就交給司空平負責了。
還有就是,建派需要大量的武器,建筑和房舍,甚至每個弟子需要一個統一的衣服來獲得歸屬感,這些大小事宜,都要開始進行籌備。而這些則需要蘇不卿來負責。
司空平和蘇不卿對建派之事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急不可耐地便要開始著手做這些事情。
而陳然作為一派之長,第一個任務便是治愈這些未來的歸一派弟子;第二個任務則是要思考歸一派的門規(guī)和禁忌。
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想要建立一個團隊,規(guī)矩是相當重要的一環(huán)。
這一點,陳然自認為是需要去好好深思的。規(guī)矩設得輕了,無法約束眾人,門派會慢慢變成黑道性質的團伙;規(guī)矩設的重了,便會束手束腳,無法讓人產生歸屬感和幸福感。
對于陳然來講,最重要的便是這些規(guī)矩不能違背他的價值觀和道德觀。畢竟這是自己的幫派,想要發(fā)展成什么樣子,得他自己說了算。
不過,這并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在摸索中進行。
當下,陳然令蘇不卿和司空平去準備建派的事宜,自己則專心致志地治愈這些癡呆的孩子。
陳然令飛魚幫的伙計們將鏢局的幾張大床并在一起,然后放在大廳之中,將那些孩子并排放在一起。
司空穎,蘇不仕和蘇月姝則是著重需要照顧的對象。
司空穎和他爹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起來結識而又粗獷。而蘇不仕則帶著一股少年雅士的氣息,一個鐵匠世家,卻有一股子儒氣。
而蘇月姝則是其中最小的一個,大概有九歲。還豎著兩個羊角辮,目光呆滯,臉頰稚嫩,看起來最惹人心疼。
陳然此時醫(yī)術已經十分精湛,簡單的診斷過后,便差不多已經得出了結論。
霜月教為了運送方便,長時間給他們喂食藥物。這些藥物含有少量鉛汞,已經傷害到了神經。
治療起來雖然簡單,但是如果有些孩子已經被傷到了腦干,那便不可逆轉,只能癡傻一輩子,更甚者會中毒身亡。
之前那個尸坑中,便有很多孩子的尸體。
陳然看著這些孩子,心中暗暗嘆息,既無速成良策,只能盡力治療。
看來這幾天,要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