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昀平特意交代了黎簫注意事項。
換了以前黎簫的脾氣,那肯定是要飆的,但現(xiàn)在,他有了明確的目標(biāo)。把口袋充實,去赤水。
“行,我有分寸?!?p> 張昀平給他配了個攝影助理,自己就去忙了。
黎簫看過了單子,內(nèi)容也簡單,就是馬場造型,一會要出外景,提供十張精修照片。他負責(zé)拍攝以及后期PS。
等到顧客化妝過程中,黎簫又打開抖手拍拍,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更新了,網(wǎng)友的關(guān)注度都降低了。
互聯(lián)網(wǎng)啊,把一切事物的保質(zhì)期和新鮮勁兒,都降到極短。
“我約的明明是張昀平老師,現(xiàn)在你們和我說換攝影師,拿什么阿貓阿狗糊弄我,你們這不是欺騙行為嗎?”一陣喧嘩傳來,打破這片刻寧靜,女人的高音尖銳,“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解釋?!?p> 女顧客頂著化了一半的厚厚底妝,沖進了公共區(qū)。
造型師攔不住,很抱歉地向黎簫求助。
黎簫站起身來,微微凝眉,一米八八的高頎身材,擋在了女顧客面前。
“我是這次拍攝的攝影師,黎簫,不是什么阿貓阿狗,有什么問題和我溝通?!?p> 女顧客仰頭,看到一張帥氣的臉,眼珠子轉(zhuǎn)轉(zhuǎn),漾出了春水。
比張昀平好看多了,名字也好聽。
在攝影圈里,張昀平是大師,可眼前的是帥哥啊,顏值即正義。
女顧客紅了臉,放低了一些聲音,“那個,我口誤。我對攝影水平是有要求的,小哥哥,你拍了幾年???”
顯而易見地,稱呼變了。
黎簫歪著頭,思考了一下,“五年還是三年?”
他自己也記不清楚。
這個歪頭殺,甜到了女顧客心坎里,冒出粉紅色泡泡。靈機一動,她說道:“拍不好,我可是要重拍的?!?p> 重拍不就有機會再見面了嗎?
黎簫抱著手臂,看著那張全是粉底依然蓋不住兩個青春痘的臉,心里滿滿不適,“按照我指導(dǎo)的做,乖乖聽話,我包你滿意。去,把底妝卸掉一半。”
“乖乖”兩個字如一記溫柔漂漂拳,打在女顧客心上,她正沉浸,聽到后面的話,居然叫她卸妝?
“你拍的是馬場,想想藍天,清風(fēng),草場,盛裝舞步,你要展現(xiàn)什么?當(dāng)然是自然、陽光,和清新。這幾斤重的妝面,你還能笑的出來嗎?”黎簫兩個手指向上揚起,生動地畫了個圓弧,“我要拍你開懷、自信的笑?!?p> 女顧客覺得自己要飛上天了,完全進入了黎簫的節(jié)奏。怎么有人笑得這么好看?聽專業(yè)的。
打底之后貼睫毛,造型師準(zhǔn)備了四對睫毛,黎簫要吐了。這么厚的睫毛,蒼蠅都能在上面落腳了。
他當(dāng)即指示:“每只眼睛兩對睫毛,不能再多了!”
女顧客:“……”
睫毛長,漂亮。被他這么拍完,她眼睛得小一圈。
打定主意要重拍,女顧客表面言聽計從。
畫好了妝,助理開車載著黎簫、造型師和女顧客去馬場。場地費都提前交過了。
黎簫到底是黎簫,這一組馬場片子,拍出了奢侈品的感覺。
女顧客在相機里看,合不攏嘴,美!
“你說,像不像愛馬仕形象大片?”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么自戀的。黎簫忍著懟回去的沖動,和她保持開距離,“我還拍了一組視頻,后期會剪成30秒短片,你也可以上傳抖手拍拍、B站等平臺,你看看喜歡嗎?”
還有視頻?附加價值嗎?女顧客心花怒放,覺得超值了,張昀平也未必做的比他好。
看完女顧客就心動了,“喜歡,特喜歡?!?p> 黎簫“啪”地合上相機,“要補交兩萬塊費用。要不要都隨你,如果嫌貴,我現(xiàn)在就刪除,保證視頻絕不外傳。”
女顧客這一單是一萬塊,拍一組造型,對于張昀平掌鏡不算貴??墒菗Q了攝影師,坐地起價了。
這個小哥哥有點心黑手狠呦。
女顧客在做心理斗爭。她雖然也不差這些錢,但有種被當(dāng)成冤大頭的感覺。
黎簫已經(jīng)收工了,坐上了商務(wù)車,閉目養(yǎng)神。
女顧客忿忿,作為銷售不是該多推銷幾句嗎?想賺錢怎么譜還擺的這么高?
山不就我,只好我就山。女顧客往黎簫跟前湊了湊,“后期剪完有樣品嗎?總得讓我看看效果再決定。”
黎簫睜開眼,打開自己的短視頻主頁,定格在竺笙的視頻,“大概就是這樣子?!?p> 竺笙多美?。∨櫩陀X得自己要能拍成這樣,五萬都值。
“她這個多少錢?”
“五萬?!崩韬嵭趴诖泣S?!八@個難度大,還吊了威亞?!?p> 吊你個頭?
女顧客至此打消全部顧慮,覺得自己賺到了,生怕黎簫再要加價似的,“視頻我要了,現(xiàn)在就轉(zhuǎn)賬?!?p> 黎簫:“……”
好像、大概,要價要低了。早知如此,獅子開口。
掃碼付完錢,女顧客又說:“我叫曲書貞,帥哥,留個微信唄。我想約威亞造型,就在什剎海拍。我覺得你那個拍的,比劇組特效都好?!?p> 黎簫:“……”
威亞是你想拍就能拍的嗎?好吧,五萬報價也低了。
“想拍攝,和工作室預(yù)約。我接下來要出國跟拍時裝周,短期內(nèi)不會回來?!崩韬嵱殖读藗€謊,三萬元到手,他才不要再接單呢,夠霍霍好一陣子了?!安贿^你放心,我會把你的片子修完的?!?p> **
搞定私活,黎簫回家,準(zhǔn)備和父母攤牌,開啟新一輪旅游。
才進客廳,一個茶杯砸了過來,他差點落彩。
黎瑞翔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不孝子,讓你去公司,學(xué)習(xí)業(yè)務(wù),你給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今天翹班去哪了,你給我說,你這是要活活氣死我嗎?”
黎夫人在后面拉著黎瑞翔,“又發(fā)火,簫哥不是你親兒子嗎?有你這么對兒子的嗎?”
黎簫悠哉游哉在茶幾前坐下,倒了一杯茶,“爸,您趕快回公司吧,作為一個掌管幾千人企業(yè)的董事,您天天裝病有意思嗎?我實話實說,我每天看似按時打卡,其實心根本沒在那。我準(zhǔn)備去旅游了,不用惦記我。不闖出名堂,我是不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