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伶彎眼笑笑,道:“如何想?伶兒自是不喜,可是兄長能代我去和親嗎?或者您也不希望我抗旨吧?”
蘇澄明知道蔣伶心中其實不悅,開口道:“伶兒,我們知道,你必是委屈的蔣兄也是擔心你。但是此次和親事關重大,這樁婚事亦是。只望你能顧全大局,看得開些。”
“嗯?!笔Y伶點點頭,溫聲說,“方才不是責怪兄長,我如今已沒有選擇。卻也受過義父些許教導,不是那般不明是非之人?!?p> 她微微頓了下,又道:“去了寧國,便屬異鄉(xiāng)之人了。既難再見,兄長你們也莫掛念我?!?p> “你和親一事,只能穩(wěn)定戰(zhàn)事一時。此后兩國修生養(yǎng)息,不出幾年必定又將交戰(zhàn)?!笔Y文說,“你嫁給寧國皇帝,切莫對他產(chǎn)生感情,我一定在交戰(zhàn)前想法子接你回來?!?p> 蘇澄明附和:“寧國不是你安置后生之地,伶兒你還是要照料好自己。日后,還有相見之日?!?p> 蔣伶看著他們,有些出神。他們也為自己想了后路么。只是,這又如何?
不管說兄長說的還是大公主說的,于蔣伶都不是什么保障。
她并不想日后在寧國的幾年時光,都要靠盼望著被接回來支持。就同她在山上時,便沒有盼著何時被接回,如今更不想。這么盼著,總是煎熬。
怎么有時他們讓她覺得,自己是被所有人推了出去,不能后退。有時又讓她覺得,所有人都對她很好。
誰又不是身不由己,只能以大局為重。到底是蔣伶,氣量小了。
她點點頭:“兄長,澄明兄,讓你們費心了。伶兒會做好該做的,你們也要保重。”
“切莫生分了,此番幫不上你的忙,為兄確是無能。只望伶兒你待到日后,能安全歸來?!?p> “時候不早了,子宥那邊不好缺席太久。我們先走了,伶兒,你也保重。”
“兄長、澄明兄,慢走,伶兒便不送了?!?p> ……
是夜,宿子宥的洞房花燭夜。
一向莊嚴的皇宮從未這般喜慶,便是太子生辰與之相比也要寡淡些。大公主的婚事于宮中舉辦,從宮門通向大公主的昭華殿一路彩燈,映襯紅墻。是以往都不曾有的。
大公主的婚禮異常隆重,褚帝確是器重她。卻也不止于此,褚帝怕是也借此向皇后一黨表意――這座皇城必是大公主的,褚國江山,也必是大公主的。
“能讓喜疑猜忌的帝王這般行徑,大公主想也不止是武藝卓絕。如今被褚帝肯定的她,有多優(yōu)秀啊……”蔣伶想著,卻見屋頂一女子踏瓦飛來。
只著紅色中衣,一根金簪綰發(fā),已是天人之姿。褚筱云手中提著一壇酒,身輕如燕落入院中。蔣伶一時愣了神。
“蔣妹妹安?!?p> “見過……皇姐?!被剡^神來,蔣伶趕忙行李。
褚筱云點頭示意,自行落座于石桌旁。
她掃了一眼空空的桌面,皺眉,沒有酒具。
侍女見狀便要去拿,褚筱云揮手:“不必了,妹妹也不喝酒,你們都退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