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街的狼藉,原來托著棺槨的馬,早被蒙面人砍了韁繩,不知跑向何處。
棺槨身側(cè)圍著數(shù)十個蒙面人,眾人不敢輕易動作,他們的目標(biāo)就是白蓉,而木增不該來的。
“讓開!”領(lǐng)頭的蒙面人盯著木增,他咬緊后槽牙道:“白蓉與人私通勾結(jié),害的金礦被奸人炸塌,別擋著我們的路!”
婢女本就瘦弱的身子擋在棺槨前,她哭嚷道:“我家夫人沒有做過這些事,她是個清白之人?!?p> 蒙面怒道:“你們主仆二人不過一丘之貉!”
木增冷笑道:“孰是孰非,木府自有定奪。但,擾人棺槨可是失德重罪。”
“可棺槨里頭裝的是犯了七處之人,就是一個禍害!”蒙面人雙面微瞇,殺心似氣,“木增,我勸你不要管此事,做好你木家公子的身份!”
為首的能叫出木增的名字?木增眼眸微暗,心中意味不明。蒙面人手中握劍似有蠢蠢欲動的征兆,幾個機靈的些的,可是賊心不死的跳上馬車。
木增呵斥著婢女:“云珠,躲到一邊去!”
“我不,她是家夫人!”婢女眼中含淚,誓死護主道:“從前她護著我,現(xiàn)在云珠護著她!”
好一個忠心護主,這氣節(jié)可是常人難有的。蘇錦意聽著,也心有欽佩之意。
領(lǐng)頭之人意味不明的警告道:“木增,你本前途無量,為何要趟這渾水?既然你非要護他,那就別怪我們絕情了。取命!”
棺槨之上,刀光劍影,來人勢要翹了白蓉的棺槨,而木增莫要怪他們下手狠辣了。
蘇錦意嘴角勾笑,那幫人也跟在她身后動起來了。開始,蘇錦意還擔(dān)心自己釣不上這些人上鉤??山Y(jié)果,對方的小算盤也是趁亂取了她的性命。果然啊,一箭雙雕。
蘇錦意垂眼,見有個賣面具的鋪子,她順手取了個戴上。蘇錦意擠入混戰(zhàn)的人群,趁機撿起地上的掉落的劍,右手拿著手柄,勾唇一笑。
木增在與蒙面纏斗,一個蒙面人暗劍朝婢女云珠刺來,突然劍光橫空出來,“當(dāng)——!”的一聲白光劍影,擋住了蒙面人的來劍。
云珠抱了必死的打算,她雙眸緊閉,身上抖得和鵪鶉一樣。劍未來,云珠感覺一道黑影護在她身前,她抬起眼眸,映入眼眸的是個位公子。
蒙面人被擋劍震的后退幾步,略有顧慮道:“你......你是何人?敢來多管閑事!”
“本公子,是你爺爺!”蘇錦意嘴角譏笑。她向來會耍嘴皮子,在京城這些年,蘇錦意裝成病秧子,可屬實忘了之前的本性了。
蒙面人微惱:“既然來了,那就一起解決了!”
蘇錦意側(cè)頭同云珠道:“閉上眼,否則會濺你一身血?!?p> 云珠微楞,雙手捂眼,卻聽著蒙面人的慘叫聲。
“啊——!”
蘇錦意給他痛快一刀后,將云珠按著腦袋塞進(jìn)了車底。
蘇錦意恐嚇云珠道:“我讓你出來,你再出來。不然啊,我也會炸了你家主人的棺?。 ?p> 棺槨上。這位木增少爺同他們纏斗幾個來回后,雙拳難敵人多。眼看處于下風(fēng)落敗步步緊逼到棺槨邊緣時,半路殺出個蘇錦意來。
蘇錦意左手抱著少年的腰,右手花劍起,將來劍紛紛擊落在地,蘇錦意一個劍步,將木增重新扶到棺槨上。
蘇錦意松開手環(huán)住木增的手,側(cè)眸微笑。
木增微楞間,蘇錦意站在他身前,同蒙面人道:“教你們的師傅,見你們?nèi)绱藙Ψǎㄊ且獜墓撞睦锉膩淼陌?。手上功夫都還沒到家,就敢出來丟人現(xiàn)眼???”
蘇錦意這話,細(xì)品真是陰陽怪氣,他們這幫成了什么!連她一招都贏不了屬實難堪。
蒙面人群中又竄出一群刺客,他們早已安耐不住手腳,紛紛朝著棺槨方向而來。
蒙面人的首領(lǐng)道:“我們好歹是當(dāng)過兵的,劍法自然了得?!?p> “哦~”蘇錦意聽后,用胳膊肘撞了撞身后的木增,“他們是當(dāng)兵的,是不是將軍的本事,也不到家???”
木增見幫忙的少年喉結(jié)未有軟骨突起,說話又有些女子的嬌柔,隨后道:“他們八成是練功的時候,打了瞌睡。”
追殺蘇錦意的刺客蒙著面,跳上棺槨之上。這下好了,原本放了棺槨的馬車上,現(xiàn)在黑壓壓的都是刺客,像極了鍋中的餃子下了一茬又一茬。
蒙面人首領(lǐng)整個人都是蒙的,怎么還有一路刺客?
兩方刺客拿劍對峙起來,心下沒有多少底。
京城口音的刺客先道:“閃開!別逼我殺人!”
蒙面人首領(lǐng)道:“都是刺客,要有個先來后到,不能搶我生意!”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方人馬開始互相纏斗起來。木增和蘇錦意此刻倒是成了看熱鬧的,外人以為是窩里反,其實是蘇錦意的瞎摻和,做的手腳。
蘇錦意可沒在意這些,她后退半步,同木增竊竊私語道:“公子雖學(xué)藝,可招式應(yīng)變過慢,對付十人尚可,可人數(shù)多了,自然吃虧?!?p> 蘇錦意瞧了木增的招式,他功夫和劍法只能說中等之下,而蒙面的功力同木增的水平相差無幾。人多了,他總是理虧的。
木增烏黑的眼眸仔細(xì)瞧了瞧少年,個人估摸在他肩側(cè),她的嘴角泛著笑意,晃的有些刺眼。
木增不怒,微微笑著,謝道:“多謝出手相救。”
“現(xiàn)在還不是謝的時候,”蘇錦意掛著賊笑道:“我去會會刺客?!?p> 木增擔(dān)心少年不敵,重新握著劍柄道:“我同你一起去,拼出一條路來!”
蘇錦意了然,她側(cè)眸看了木增一眼。左手比劃出一個剪刀手勢,從豎直轉(zhuǎn)了彎落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木增畫了圈兒。蘇錦意手勢大意是指:“我翻身到后面,你原地不動,我們前后包剿?!?p> 木增不解蘇錦意手勢何意,只見蘇錦意左手將花結(jié)割斷,布綢扯下一端遞到木增手里,她一個凌空翻身,反跳到刺客身后。
兩幫刺客先下纏斗的兩敗俱傷,有幾位被踹下棺槨。
蘇錦意右手持劍給刺客們補刀,左手將刺客拉進(jìn)白綢內(nèi)。木增拽著另一頭,兩人配合默契的一點點兒的收網(wǎng),直到裹成粽子動彈不得。
蘇錦意樂了,她幸災(zāi)樂禍的一腳將他們踹到馬車下。
那京城來的刺客,見蘇錦意的身法顯然與傳聞不符,她是裝的,他們都被蒙騙了!
“小心!”
蘇錦意未反應(yīng)過來。
后方殺氣騰起,蘇錦意回頭時,躲閃不及。那蒙面人的劍,已落到她的發(fā)梢。木增執(zhí)劍擋住趁虛而出的蒙面人,快準(zhǔn)狠的將蒙面人再次踹下馬車。
“砰——!”蒙面人后腦勺撞在大缸邊上,陷入暈厥。
“咚”的一聲,蘇錦意的面具滑落在地。
蘇錦意懊惱,自己怎么讓人撲了空檔,讓人險些下了黑手?,F(xiàn)在一石二鳥成了,自己也跟著露面了。
與其說順?biāo)浦鬯腿饲椋共蝗缯f她是把自個兒玩脫了。
遠(yuǎn)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趕來,蒙面人不敢戀戰(zhàn),聞聲皆逃。除了地上被蘇錦意裹成一團的刺客,左右掙扎的起不來。
“木增少爺!”帶隊的領(lǐng)頭侍衛(wèi),帶著侍衛(wèi)快馬加鞭而來,一見到滿地的狼藉,還有木增少爺劃破的衣衫,嚇得臉色發(fā)白,怒道:“還不把賊人活禽!保護少爺!”
蘇錦意差點兒沒忍住翻個白眼,她心想若這幫人再晚些,他家少爺都可以再開一桌席了。
木增?
蘇錦意斜眼瞧了少年一眼,原來這就是她要嫁的夫君啊。
少年豐神俊朗,濃眉烏瞳,臉頰上的稚氣倒是削減幾分。蘇錦意覺著,自家未來夫君長相,跟京城公子哥相比,容貌差了幾分,皮相也算不錯。
木增覺察蘇錦意在側(cè)頭打量他,憋不住出了聲:“你是姑娘還是公子?”
蘇錦意笑瞇瞇朝他笑了笑:“我是何人,晚些再談。木增少爺,我們可以不可以先行下去,畢竟站在棺槨上說話,也不太妥當(dāng)。”
想起剛才蘇錦意的身手和談吐舉止,木增困惑的皺了皺眉。反應(yīng)過來時,他被蘇錦意扯了下棺槨。
木增從未見過此人,可不知為何,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來。說是殷勤討好,又有些俠氣做派。
蘇錦意的手掌溫?zé)?,讓木增覺著自己的手心暖和,臉頰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