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數(shù),蘇錦意有些艷羨了。她好奇的同柳兒,府里下人的月例銀子,柳兒撐開手指,回道“內(nèi)院五兩,外院二兩。”
有錢,不愧是木府。蘇錦意腦子冒出這話時,她想到李婉兒為了前線打仗,省銀子買軍糧,她直接帶著蘇錦意回皇宮蹭吃蹭喝。府里放假三個月,月銀一分都沒花,最后院子的雜草都快埋膝了,還是蘇錦意擼起袖子砍完的。
這么想來,木府隨遠(yuǎn),但架不住人家有錢啊。
在她愣神的空檔,木增把事情交待完后,便轉(zhuǎn)身出門了。
等她回過神來,未見木增,她微微蹙眉。她提著裙子,出了庫房的門,環(huán)顧左右長廊,落在那個如黑色螞蟻大小,走遠(yuǎn)的身影上。
柳兒見蘇錦意出來,問道:“小姐,您這是......?”
“我有些事,要去找下你們家少爺?!?p> 柳兒聽這話,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她揚起嘴角,笑語盈盈道:“我懂,我懂,小姐您先去吧?!?p> 說著,便知情達(dá)理和蘇錦意分開。
蘇錦意走了很遠(yuǎn)后,回頭看了一眼。
柳兒的說的懂,是真的懂?
“你跟了我那么久,不累嗎?”
一句輕飄飄的話從蘇錦意后頭出來,嚇得她當(dāng)場失聲尖叫。
“木增,”蘇錦意捂著加快的心跳,“背后說話會出事的?!?p> 木增問:“你跟蹤我,就不怕出事???”
蘇錦意轉(zhuǎn)頭與他對視,“我就是怕你出事,所以才保護(hù)你啊?!?p> 他一個男人,需要她的保護(hù)?
“你這是什么表情???”蘇錦意見他低眸含笑,很是不滿,“你可別忘了,我可是美女救郎君?!?p> 說話時,她抬手輕輕勾了勾對方的下巴,卻被對方鉗住。
木增提醒道:“大庭廣眾之下知些羞恥?!?p> 手,被他緩緩放下。
蘇錦意聽這話,她嘴角輕抿。
他該不會......害羞了?
“木增。”
蘇錦意跟上腳步,叫他時,他不理,然后她歡快的,一蹦一跳的跑在他身邊,“小郎君,你臉上臟了。”
木增頓住腳步,他伸手摸了摸臉頰,一臉茫然,“我臉上臟了?”
“嗯嗯?!?p> 蘇錦意笑著點頭,“我?guī)湍悴敛??!?p> 說著,她從袖中拿出干凈的帕子,墊著腳尖,為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春風(fēng)拂面,她的笑顏如花,將他心底的煩躁不安,徐徐吹散。
沉默片刻后,兩人繼續(xù)走著。
木增耳根微紅,慢吞吞的問:“蘇小姐,你同別人也說過......喜歡嗎?”
蘇錦意不假思索道:“你是喜歡的第三個男子?!?p> 這話一出,空氣微冷,木增的腳步半僵。
“我喜歡父親、喜歡兄長,也喜歡你啊。”
這話一出,木增長舒一口氣,他小聲同蘇錦意道:“以后,喜歡二字,不要輕易對男子說?!?p> “好,”蘇錦意跟上一步,上前握住木增的手,“我以后只同你一人說,小郎君。”
聲音格外輕,輕到只有兩人可以聽見。
握著的手,他微微的握緊,唇線微微揚起一抹笑意。
在木府的西南處有一處暗牢,平時府內(nèi)的人若是犯了錯,暫時關(guān)押在此處,若犯了案子,還是依法要關(guān)在大牢中。
和白蓉私通的男子叫張三,在奪門而那一刻,便被木檐擒住關(guān)在暗牢內(nèi)。
之前,木檐提審好多次,張三一口咬著,是白蓉在街上丟帕勾引,還讓小廝傳信同他私會。
木增也來看過幾次,張三身上早被木檐抽的皮開肉綻,還咬牙未改供詞。
今日來,還是為了白蓉的事。
剛進(jìn)了暗牢,張三就聽到動靜,干澀的嗓子輕輕唱著南方小調(diào),絲毫沒有懼怕的。
暗牢內(nèi),只有拳頭大小的窗戶能見一縷光,里面卻是陰森森,一股子霉味兒,熏得直嗆的難受。
一只滑溜溜的老鼠鉆到裙底,在出來時,尾巴怎么掙脫都掙脫不了。
蘇錦意彎腰提溜起細(xì)長的鼠尾,老鼠似有張狂,它張開棕黑色爪子,朝蘇錦意撲來。
不成想,被人“砰”的一下,彈了一腦門,它就暈了過去。
蘇錦意小聲問著身邊人,“你不怕老鼠嗎?”
他笑出聲來,輕聲道:“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p> 話糙,理不糙。
別看她是小姐,跟著她父親南征北戰(zhàn),見過的東西多了,自然是不怕鼠蟻。
老鼠在她手里甩了個一圈后,便隨手丟了下,“砰”的一聲扔到墻根下。
牢房里,張三聽到細(xì)碎的腳步聲,嘴里叼著根枯草,扭頭看向監(jiān)獄外頭。
張三翻了一個身,順著聲望去,張三打量牢外的女子。這身材,這臉蛋兒,可是比尋常女子漂亮太多。張三嘴里嗤笑出聲來,“喲,又來個標(biāo)志的美人兒來探望啊。”
難道府中,還有人偷偷探望過他?蘇錦意抬眸間,把一抹茫然之色,瞬間藏于無形。
木增抬腳時,卻被蘇錦意一腳給踹了回去,輕咳兩聲示意他莫要做聲。她抬手理了理發(fā)絲,勾唇一笑,眼中似有打量,“我今日來啊,是她讓我來探望閣下的?!?p> “不敢,不敢。”張三嘶啞出聲來,一臉諂媚,“今日姑娘來,是不是擔(dān)心在下改口?您大可放心,就算我死,也會把白蓉的罪給坐實了。”
蘇錦意聽后,鎮(zhèn)定自若的抿嘴一笑,“我今日來啊,是聽聞木府的少爺不日成婚,姑娘讓我得了空檔,將你放出來。”
一聽這話,張三皺眉,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我大興賭坊的帳子,她可為我填平了嗎?”
蘇錦意笑意微斂,“當(dāng)然,她已處理妥當(dāng),大可稍安勿躁。”
“你們林家,能在密不透風(fēng)的木府,都能插入眼線,更何況是救我呢?”
眼下這情形,蘇錦意活絡(luò)的變通的,從他嘴里,一點兒,一點兒的翹話,事兒不能操之過急,不然容易出了破綻。
“你且放寬心,這幾日定能救你出來。”
“我就一條賤命,橫豎也是嘗了味兒的?!睆埲托Τ雎暎娭矍八`的婢女,色從膽邊起,“要不等我出來,你也來同我風(fēng)流一場?”
“呵,”蘇錦意嗤笑出聲來,“等你出來再說吧?!?p> 放長線,釣大魚。
暗處,木增眸色微深,臉上的表情看不透徹,可已黑如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