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何必嚇唬他?
陸箏從沒有想過她給人看病還有被脅迫的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就找上了她?
此時,陸箏坐在一處廳堂內(nèi),堂內(nèi)院外都站滿了人,一個個體型氣勢不輸方才那兩位,這一群,就頗有些震撼了。
陸箏想起方才看到的牌匾,虎鶴堂,她在腦海中仔細(xì)搜尋了一遍,沒聽師兄說過啊。
“你們不是要求醫(yī)嗎?病人在哪里?”
沒人回答她,她微嘆一口氣,索性就靠在椅子上休息,不多時就有了困意。
一直暗中打量她的人露出驚奇的目光,一個小女娃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打瞌睡,她真的就一點(diǎn)都不害怕嗎?
一人疾步過來,低聲道,“二當(dāng)家的,人帶來了。”
“帶進(jìn)來?!?p> 還未睡著的陸箏聽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動靜,嗚咽的叫聲像是被堵住了嘴,接著地面?zhèn)鱽磉说靡宦曧憽?p> 陸箏緩緩睜眸,就見兩名壯漢壓著一人,被綁的人也被堵了嘴,不斷的發(fā)出嗚咽的憤怒聲,當(dāng)對上陸箏詫異的眼神時也怔住了。
陸箏也是沒想到,能在這碰見他,這就不是那日街上抱著那位公子崩潰大哭還曾給她送過果子的小哥嗎?
被人強(qiáng)制按在地上的楊冬先是愣住了,隨后反應(yīng)過來,唔唔的想說什么,他身后的人一把扯下他嘴里的汗巾。
他張著嘴想對陸箏說什么,卻猛然想到了什么猜出了事情的始末,驚慌的看了一眼陸箏,隨后垂下了眸子。
李敖將兩人的神色收在眼中,走到楊冬身邊,問道:“你要找的人就是她吧?”
楊冬搖頭否認(rèn),沒敢抬頭看陸箏,這群窮兇極惡的人求醫(yī)也這么不擇手段,倘若她醫(yī)不好那病人,不是走不出這里了?
不能說!不能說!
李敖笑了,可那笑意更讓楊冬害怕,“我早讓人打聽了,就連董大夫都在暗地稱贊,怕什么,她能緩解你家公子的癥狀必然也能讓我們先生撐上一段時間?!?p> “我的人跟了你三日,才在相撲館找到她,若不是她,你何至于那般激動?”
楊冬繼續(xù)搖頭,“我們并不認(rèn)識,之前只是見過一面,你看她年紀(jì)這么小,醫(yī)術(shù)能……”
砰!立在楊冬身后的人一腳踹在了他身上,楊冬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陸箏感覺腳下的地板都震了一震。
“不識好歹!不就是讓你認(rèn)個人嗎!廢話這么多,舌頭給你割了,看你還有沒有這么多廢話!”
一壯漢拔出腰間的匕首拽起楊冬的頭發(fā),不顧楊冬的驚恐,就要去割他的舌頭。
陸箏蹙眉,抬眼看向正盯著他看的李敖,聲音不疾不徐,“如果你們要找的是前幾日在街上救了他家公子的人,那便是我了?!?p> “直接問我就是了,何必嚇唬他?”
陸箏說完,笑吟吟的看著李敖,仿佛在說,看病就看病,給什么下馬威呢?
正拽著楊冬頭發(fā)的壯漢手一頓,松開了楊冬,清了清嗓子,見李敖?jīng)]回應(yīng),安靜的站到一邊。
正在和陸箏對視的李敖又笑了,笑意中沒有被看破的尷尬,只是說:“姑娘好膽色,看來今日是我們莽撞了?!?p> 孤身一人被帶到他們這,不僅不怕,還能看出他們不過是在做戲,這姑娘不一般。
陸箏彎了彎唇角,開門見山,“病人呢?”
李敖抬臂,“姑娘后堂請?!?p> 后堂內(nèi),陸箏看著床榻上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他看上去可算是這里最文弱的一個了,胸口起伏微弱,不仔細(xì)看,只以為躺著的人已經(jīng)故去。
榻邊坐著一位面色疲憊至極卻身量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見陸箏進(jìn)來了,大約是沒想到陸箏年紀(jì)這般小,眼底劃過失望之色。
“大哥?!崩畎降吐晢玖艘宦暋?p> 李仕雄嘆了一口氣,將位置讓給陸箏。
屋內(nèi)彌漫著濃重的藥味,陸箏瞟了一眼李仕雄的面色,這人看著雄壯威猛,內(nèi)里卻有些虧損,有些像熬夜熬的。
她上前把了脈,只感覺脈象太弱了,幾乎快要消失了,五臟各有損傷,人確實(shí)快不行了。
陸箏視線落在床頭小幾上的碗中,有些了然,看來只能用參湯吊著命了。
“如何?”李敖有些著急的問道。
陸箏沒有說話,似是在思索,良久,陸箏才道:“有些難?!?p> 不是不能治,只是有些難,陸箏這句話瞬間讓跟著進(jìn)來的人精神一震。
李仕雄倏的抬頭看向陸箏,不確定的問陸箏,“姑娘此話當(dāng)真?”
他們已經(jīng)請了不下數(shù)十位名醫(yī)了,得到的答案都一樣,全都是油盡燈枯,讓準(zhǔn)備后事,此時聽到不同的答案,只覺得有些不真實(shí)。
李敖面色也是掩不住的激動,對著陸箏拱手道:“實(shí)不相瞞,我們也找了不少大夫,就連華醫(yī)堂的董大夫都沒法子了,還是前幾日底下的人去華醫(yī)堂拿人參聽說了董大夫稱贊姑娘的醫(yī)術(shù),是以,才有今日的莽撞事?!?p> “若是冒犯姑娘來,在下給姑娘賠罪,還請姑娘盡心?!?p> “我們先生一生辛苦,為了我們虎鶴堂殫精竭慮,下月是先生母親八十大壽,老人家正在鄉(xiāng)下養(yǎng)老,我們知道先生一直惦念著,若是不能陪著老人家過完這八十大壽帶著遺憾離世……”
說到這里,八尺的漢子眼底浮現(xiàn)水光,聲音漸漸哽咽。
虎鶴堂在陵陽城乃是一霸,城中三分之二的相撲館,車馬行,城外的碼頭背后站著的都是虎鶴堂。
二十年前,虎鶴堂也只是擁有幾名相撲手籍籍無名的小幫派,僅二十年,虎鶴堂在陵陽的江湖門派中就站在了頂端。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這龐大勢力背后的人卻是一名文弱書生,便是如今病榻上的范魏,虎鶴堂人人敬重的先生。
陸箏一翻手,手上多了幾根銀針,“我先給他扎幾針試試?!?p> 李仕雄一見她手中憑空多出來的銀針,與李敖對視了一眼,李敖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中意思明了,先生已經(jīng)這樣了,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
陸箏下手快,在李仕雄上前來細(xì)看時,已經(jīng)扎完了。
“這……”
好快的手法!
李仕雄此時才正式打量起陸箏來,看上去年紀(jì)不大,手法竟然這般嫻熟,他們不是沒有扎過針,卻從沒見過這般快的手法,怪不得二弟說就連董大夫也對其夸贊不已。
“先生!大哥!先生的手動了!”
“先生的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