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缺陷
沒多久，他們便到了出云崗，那出云崗也不是什么崇山峻嶺，那鐘毅到也不可能尋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駐守，只是馬邑城北百十余里一處平原上的高崗，漢軍在此設(shè)了個哨卡要塞，倒也視野開闊。
進了出云崗哨卡，那鐘毅也將了一屯的士兵，李陌就去拉住個守門的士兵問：“我們是十里堡的，我是亭長李陌，尉史叫我們來為了何事？”
那士兵說：“李亭長，請到校場去吧，鐘尉史在那演練陣法?！?p> 李陌也好奇，自打他來了大漢朝，還沒見過真正的戰(zhàn)陣呢，只是在《奇正兵法》上見過行軍布陣的注意事項要要點什么的。
于是帶著所部去了校場。去那校場要過了哨卡往里走個百十步，校場也只是個大土圍場，但見那校場的高臺上，端坐著的那個獐頭鼠目的人，不是鐘毅又是誰！
只見鐘毅低聲說了些什么，左手一個旗兵把手中赤色令旗一揮，底下兩個個隊長早瞧見了，大喝一聲：“結(jié)雁行陣！”
有道是令行禁止，這兩隊各五十個步兵，二十個的弩兵都往右去了，二十個的往左去了，兩隊的十八個持陣盾和環(huán)首刀的團團把兩個隊長圍住居中，緩緩后退，余下的四十個持了長戈長戟的去護住那五十個弩兵。兩個隊長見手下兵士結(jié)陣完畢，一抬手，高臺上的鐘毅就知道了，滿意的點點頭，又低聲說了些什么。
那旗兵又將手中皂色的令旗一揮，底下兩個隊長齊齊喝道：“變方圓陣！”
先是見陣盾兵間距拉倒留了空隙把個環(huán)形拉大，那八十個弩兵和步卒快步趕到陣中，陣盾兵再往回收，外圍是團團圍住里面的陣盾兵，里面是拿了長戈長戟的把那鋒銳的一面向外，再向里則是弩兵，陣中央是兩個隊長。
此番出云崗一屯士兵演陣，胡不歸和張猛都看得目瞪口呆，旁邊早有鐘毅安排的人在那解說：“這雁行陣，射擊面廣，最能發(fā)揮我漢軍弩兵的強大威力，若是那匈奴沖擊我中央，他沖過來的時候射一番，沖到陣中在射一番，沖擊力到了陣盾衛(wèi)士那也不大了！”
“倘若是那匈奴沖擊我兩翼，就變?yōu)榉綀A陣，他騎兵沖不動我陣盾衛(wèi)士的彩繪陣盾，到了陣中，不是被長矛搠死就是讓強弩射死！管保叫他有來無回！”
那人說完便是洋洋得意，仿佛看著一幫土包子一樣。這時張猛讓他瞧得心里有些氣，道：“你神氣什么！我就不信這陣法沒有致命處！”
李陌穿越過來這段時間，除了回憶前世所學(xué)戰(zhàn)略學(xué)，也把這個時代的兵書看得爛熟，心中有些疑問，對張猛所說的點點頭，看郭濤似乎不大在意這番演陣，就問：“老三，你怎么看?！?p> 郭濤跟李陌不同，他曾是漢軍低級軍官，雖然說是最下層的什長，但卻是上層將領(lǐng)排兵布陣命令的執(zhí)行者，所以有些見識，又曾經(jīng)身為步兵與匈奴騎兵接觸過。
便說：“兵法云：凡陣者，行乎于人，變乎于人。這兩個陣看似嚴謹卻有漏洞！那天碰見大哥的時候，我軍是怎么敗的？”說著摸了摸自己背上的游子角弓！
他這一動，李陌心里早就明鏡一般知道他想說什么了。
郭濤見張猛和胡不歸還沒看明白，接著說：“匈奴人，馬背控弦的技法爛熟，倘若他們既不沖擊我們中央、也不沖擊我們兩翼呢？”他還在點醒二人。
胡不歸像是醍醐灌頂一般哦了一聲，張猛卻還在云里霧里，呆頭呆腦的問：“那他沖擊哪一面？”
李陌覺著好笑，說：“你這黑廝愚鈍！那匈奴要是只是圍著我們步卒射箭呢？他們本來就是馬背上的民族，騎射對他們來說有什么難的？！”
這時張猛大悟，說：“??！這狡猾的匈奴，這一番折磨，我們就算是結(jié)陣，那也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胡不歸接著他說：“什么叫人家匈奴狡詐，明明是我們技不如人?。 ?p> 李陌說了聲：“是啊，步兵遇見騎兵，戰(zhàn)不能勝、敗不能逃，就算借著人數(shù)的優(yōu)勢贏了，那也是不能立刻追擊擴大戰(zhàn)果?！?p> 郭濤點點頭：“恩，終究是機動能力差了些！但是我漢軍主力又都是步卒，這就是漢軍的致命處??！”
正說著呢，那邊另一處空地上五十個騎士在那操練騎射，全是用的手弩，馬上掛著環(huán)首刀，原來是鐘毅手下的斥候騎兵。
李陌眼睛了露著精光說：“看，日后他們才是主力！手中的手弩準確度高、力道大，只是速度慢些，跟敵人近了，我們的環(huán)首刀又比匈奴的平頭斧什么優(yōu)良太多！又有很強的機動能力。大規(guī)模的騎兵才是日后我軍發(fā)展的主要方向！”
胡不歸聽了，補充到：“可是，就算是馬邑這種古來產(chǎn)馬之地的馬匹出產(chǎn)數(shù)目也趕不上匈奴啊，短期還是要靠步兵與匈奴的騎兵對戰(zhàn)，可是機動能力這個致命的缺點該怎么辦呢？”
張猛雖然對這些東西不耐煩，可是他們討論的可是在戰(zhàn)場是如何制勝，甚至是保命的東西，再不耐煩也得聽著，命只有一條！
“不！”李陌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肯定的說：“兵法上說：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要想取勝，必須以奇勝！陣法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伏擊！對！伏擊，伏擊的時候最能發(fā)揮射擊兵種的優(yōu)勢，而我漢軍目前最大的優(yōu)勢便是先進的弩具！”
郭濤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就說：“這倒是，但是這就需要統(tǒng)兵者必須有慎密的計劃和靈通的消息來源！”
張猛一聽有對策，便安了心，嚷嚷說：“反正這些想來想去的東西，我是做不來，我看不歸臨時也做不來，大哥和老三到時候讓我們?nèi)ツ奈覀內(nèi)ツ木褪橇?！?p> 李陌心里有了定奪，心里想：“處在劣勢的時候，對于高層的要求更高?。⊥蛯④姲?，屯將軍王恢是個怎樣的人呢？罷了罷了，這些還輪不到我這小小亭長考慮?！?p> 就對張猛他們說：“走，先看看鐘毅這草包能有什么安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