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不符,不予進(jìn)入--”
冰冷而機(jī)械的聲音不斷在腦海中回蕩。
安素?fù)u了搖頭,試圖減輕腦海中的疼痛,未消退的電光閃竄著,安素全身仍然麻痹不已。她趴在枯樹干上,慢慢等待肌肉的麻痹感過去。
安素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那句話,確實非常像是異星的通用語,又有一點點不同,但她還是聽明白了。
如果那個基地是異星高智慧生物所建,但從以前遇到的部族的科技水平來看,似乎不太可能。但若是以前的人類所建,為什么又要用異星的語言?
安素想了一會兒,沒有找到絲毫的頭緒,只得暫時放下。
兩只長頸河馬被安素一打斷,其中一只好像失去了信心,暫時游開了。留下來的長頸河馬朝天張開它的大嘴巴,炫耀了一下它鋒利的牙齒,眼珠一轉(zhuǎn),用力從鼻子里噴出兩道氣,調(diào)整下角度,向安素沖來。
安素活動了下手腳,和這種巨獸打斗毫無意義,她吸了一口氣潛進(jìn)水里,消失在河面上。
一只鼓著肚子的雙角馬側(cè)躺在地,很快就產(chǎn)下了一頭小雙角馬。雙角馬整體上看上去像馬,但頭有雙角,它們的幼崽產(chǎn)下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能自己站立,十分鐘的時間就能跟著母親奔跑。它們出生和站起來的速度都非??欤吘惯@是一個布滿了危機(jī)的草原。平靜的表面下是弱肉強(qiáng)食,你爭我奪,生存競爭十分激烈。雙角馬的生存秘笈就是快,出生的速度快,奔跑的速度也快。才剛聽到草叢里有一些異響,它們就已經(jīng)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了。
安素?fù)荛_草,簡直有點不太相信這里就是先前那個黃沙漠漠一片荒涼的草原,現(xiàn)在這里水草豐美,牛馬遍地,一派田園牧歌的景象。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河流沖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墒撬挚吹搅四欠N像巨型蘑菇一樣的樹,應(yīng)該還是在塞拉草原,沙漠的綠色明珠中。
安素辨別了方向,朝著東方走去。頭上的太陽熱辣辣,毫不吝嗇地向大地傾瀉它的光和熱,安素一身濕漉漉的衣服在不停走動間變干。她身上的幾層泥殼被河水沖刷掉,露出變成了古銅色的皮膚,蓬亂的短發(fā)下,是一雙銳利的紅色眸子。
受到電流的影響過長,衣服的清潔、溫度調(diào)控等系統(tǒng)完全損壞,安素一身衣服現(xiàn)在除了比一般布料強(qiáng)韌外,已經(jīng)沒有什么特別的功能,又重新從白色的制服變成了叢林迷彩服,沾滿了泥土漬或者植物的一些汁液。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這到處潛伏著捕獵者的地方,不打眼才是好的生存策略。
阿曼拉人也隨著獸群來到了塞拉草原。他們就是虹·火獴口中的“比安素多毛”的生物。旱季時他們生活在阿曼拉大裂谷的稀樹林里,雨季就隨著獸群來到塞拉草原。他們看上去像一只體型龐大的狒狒,不過他們的嘴沒有狒狒那么突出,能直立行走,更像遠(yuǎn)古人類。他們會使用工具,生產(chǎn)水平相當(dāng)于新石器時代的人類,不過他們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語言跟文明。
四個阿曼拉人拿著木制長矛正在圍獵一頭雙角馬,因為之前的伏擊它已經(jīng)被傷了一腿,跑得時快時慢,他們高聲吆喝著,周圍的食草的動物被驚得四散,受傷的雙角馬被孤立開來。阿曼拉人知道必須要速戰(zhàn)速決,血腥味很快就會引來其它的捕食者。在草原上,獵到的不一定是自己的,只有吃下肚子才穩(wěn)妥。
一個阿曼拉人舉起長矛,手臂的肌肉鼓起,稍微后仰,身后的尾巴用力一甩,手上的長矛向著雙角馬疾飛而去,雙角馬猛力噴氣狂奔,竟然被它躲了過去。長矛嘚的一聲,卡在了金合歡樹的樹枝間。樹猛烈地?fù)u晃了一下,竟從上面掉下一只獵豹來!
阿曼拉人嚇得背上的毛刷地豎了起來,不過令他驚奇的是,這只從樹上掉下來的獵豹從地上爬起來后不是撲向自己,而是撒開四腳一溜煙地逃走了,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
阿曼拉人驚訝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對上了樹上安素的目光。
在阿曼拉人看來是這樣的:一只很像他們的生物盤踞在樹上,用刀肢解著一頭高腳羚,帶著血跡的嘴角下撇,紅色冰冷的眸子盯著他,凜冽強(qiáng)大的氣勢使他幾乎窒息。曾經(jīng)他在獅王身上感受過這種氣息。他現(xiàn)在知道獵豹為什么要逃了。
在安素看來是這樣的:一只腰間圍著獸皮的狒狒?猴子?猩猩?……
另外三個阿曼拉人最終將那頭雙角馬刺死,一個阿曼拉人提著沾著鮮血的長矛轉(zhuǎn)了回來,握起拳頭捶了捶他的肩膀,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堆話。他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指了指安素。
那個阿曼拉人看見安素愣了愣,高聲吆喝其他的兩人過來,四人拿著長矛,將安素團(tuán)團(tuán)圍住。
安素皺了皺眉。
“你們是誰?”她用異星的通用語問。安素不想無緣無故地卷進(jìn)麻煩。
四個阿曼拉人沒有回答,而是面帶興奮地逼了過來。
“你們是誰?”安素耐著性子再問一遍。
阿曼拉人卻已經(jīng)靈活地爬上樹,嘴里不停地嚷著,不知在說什么。安素看著他們爬上樹,抿了抿唇,匕首在手里快速轉(zhuǎn)了個圈,安素反手握住,向后一揮--
咔擦--
一段碗口大的樹枝斷開朝下砸了下去,阿曼拉人在樹上的身手也是敏捷,像猴子般靈活地避開了。但緊接著不是攀著樹枝的手劇痛就是卷著樹枝的尾巴疼,有的腦門上直接挨了一下,痛叫著摔下樹去。后來他們才發(fā)現(xiàn),打他們的只是一些高腳羚的骨頭,上面還有碎肉。那個生物依然高據(jù)在樹上,冷冷地看著俯視著他們。
“這肯定不是雌性,太可怕了?!币粋€阿曼拉人捂著摔傷的腿,用本族語言說。
“不管是不是,都要把她抓住,竟敢傷了我族戰(zhàn)士!”
“回去多叫幾個人來!”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