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隱藏的月光

　　我是個話題終結者，以前不這么認為，直到越來越多的人和我聊天之后，突然就變得無話可聊，我才發(fā)現(xiàn)我確實是個話題終結者。老K給我的建議就是多看笑話段子，聊天的時候講一個段子就可以了。我試了幾次，發(fā)現(xiàn)講完笑話段子以后，基本就是干笑幾聲，還是沒話可聊。而且我發(fā)現(xiàn)我的記憶力不是很好，經常會忘記段子，講了前面，就忘了后面一段，通常是很尷尬地結尾。我是一個適合聽段子的人，最后還是這樣給自己定義。

　　這個時候，我其實很想聽素玲給我講個段子，什么類型的都可以。我側臉看了看她，她好像感覺到了我在看她，也轉頭看著我。難道她也在等我講段子給她聽嗎？我們倆就這樣相視了幾秒鐘，結果誰也沒說話，都被對方給逗樂了。

　　“我記得你在高中的時候，也經常跑出來看月亮的，是嗎？“素玲突然這樣說著。

　　“嗯？……“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又踱回到了林蔭道里，兩邊高大茂盛的樟樹將我們包圍著，仿佛是進入了一個時空隧道。我的記憶也隨著素玲的話，被慢慢地喚醒。

　　上了大學以后，以前高中時候的很多事情都漸漸淡忘了，總是不想主動去回憶。那時候的苦悶現(xiàn)在已經無法深刻地去體會了，可能是自己本身就想把它刻意地忘記。沉默和發(fā)呆是苦悶的出口。高中的晚自習通常是真的很晚。還有屈指可數的幾個月就要高考，教室內沉悶，教室外卻依然寒冷。我總是趁著下課的間隙，跑到教室外的欄桿邊看月亮。春寒料峭的時候，夜風有點冷。而且不知道那時候為什么還穿得很少，寒冷讓人清醒和堅定，我感覺比教室里的氣氛舒服很多。

　　素玲抱著一堆書本從我身邊走過，不知道是去交作業(yè)還是領了作業(yè)來。“這么冷，你站在這里干嘛？還不快進去?！八鲃雍臀艺f著話，我卻沒有理她。我想她是不會懂的。那時我抬頭看了看月亮，好像是半圓，它的周圍一片漆黑，沒有星星。

　　隨著回憶，我下意識地又抬起頭，今晚的夜空沒有月亮，卻有好多閃亮的星星。

　　“我們去操場吧。”正好路過操場，素玲便走了進去，我也跟在后面。

　　這時候操場上已經沒有什么人了。顯得無比巨大而空曠，夜風吹在身上有點冷意。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什么時候開始原來已經經不起寒冷。我現(xiàn)在有點想念我寢室里的那張床。

　　素玲好像還很有興致。她帶著我朝操場的看臺走去。

　　不知是月光還是燈光，把遠處的樹木披上了一層白紗。但近處卻是黑暗的一片。

　　“怎么今晚好像沒有月亮。”我有點遲疑地說道。

　　“你知道月亮什么時候是最美麗的嗎？“素玲問我

　　“難道是圓的時候最美麗?！?p>　　等一下你就看到了。素玲帶著我穿過看臺最高一層的水泥屏風墻。

　　突然整個世界都亮了，月光好不吝嗇地撒滿了眼前我們能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