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醒來
小寶看盧青蔓生氣跑了出去，想著下午要是沒有盧青蔓還不知道把張子文送哪去，說不定就耽擱了張子文的病，天挺冷的的小姑娘一個人坐外面挺冷的，拿著那如云的白大褂就出去了。
“盧小姐是嗎？”
拿著衣服的小寶，小心翼翼的問，他可不想再被嗆一句?？粗R青蔓沒說話，大著膽子坐在邊上，把衣服遞給盧青蔓。
“今天謝謝你了，沒你我還不知道把連長送那去呢?！?p> 小寶想著，人家?guī)土俗约?，怎么也得說聲謝謝，也就小寶讀過書，要是其他弟兄，估計理都不理。
“不用謝你們保家衛(wèi)國，才有了我們安心讀書。不過他才是個中尉怎么是個連長??？”
盧青蔓父親是武昌地區(qū)的商會會長，在生活中難免跟社會上的三教九流打交道，一來二去盧青蔓也知曉一些，上尉連長是軍隊里的標準編制。
小寶一下子愣住，不知道怎么解釋，想起文哥從排長到代理連長，再到連長，這一路都是血，神情不經(jīng)暗淡幾分。女生的敏感直覺讓盧青蔓感覺到小寶的異樣。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p> 小寶看了下盧青蔓，覺得一路打小鬼子，怎么就不能坦坦蕩蕩的說出來了。
“沒什么，就是擔心說出來，你可能受不了?！?p> 小寶不想讓盧青蔓看出自己的傷感，聽到小寶這樣說更激起了盧青蔓的興趣，時代的新女性有什么不能接受，纏著小寶要他說。
小寶從日軍第一次攻打鳳凰山陣地開始說起，柱子被炸死，張子文輕傷，一個連弟兄半數(shù)傷亡，聽到這盧青蔓的心就開始傷感起來，平時看到新聞報紙上的國軍傷亡數(shù)字覺得沒什么。在當事人親身經(jīng)歷下說出來，無比真實，無比令人惋惜。
小寶看看盧青蔓，盧青蔓點點頭，小寶又把九連一路從江陰定山，鎮(zhèn)江東城，南京中山門的事情一件一件說出來，盧青蔓的心隨著九連的遭遇起起伏伏，希望和絕望一起并存，說到南京時盧青蔓已經(jīng)泣不成聲。小寶看到盧青蔓哭，小寶打算停下盧青蔓卻一抹眼淚讓小寶繼續(xù)說，盧青蔓一邊抹眼淚一邊聽小寶講我們的故事。
小寶大多數(shù)時間在張子文邊上，小寶故事里自然以張子文為主，于是一顆種子在盧青蔓心里埋下。
“你們小點聲，連長在里面休息呢?！?p> 張清已經(jīng)在門口站了挺長時間了，看到小寶在講述九連的經(jīng)歷，就沒出聲，看到小寶越講越大聲，才開口提醒到，小寶已經(jīng)是在傾述自己的遭遇，傾瀉自己壓制于心中的情感，平時沒人說也就沒在意，有人傾述自然把情感宣泄出來。馬小寶聽到張清的提醒，兩個人的聲音才停下來。
“啊，十二點了，我明天還有事呢，這里……”
盧青蔓抬起手來習(xí)慣性的看著下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十二點了，明天早上還要給慶祝元旦布置會場，但是張子文還在醫(yī)務(wù)室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回去休息吧，這里我和小寶看著，不會有事。”
張清開口打斷了正為難的盧青蔓，盧青蔓看看馬小寶口中救了很多人的張清，再看看馬小寶，選擇了相信。
一夜盧青蔓腦海中想的都是南京屠城和103師613團九連的事，自然睡的不好。
盧青蔓走后，張清鄙視的看了一眼馬小寶，馬小寶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
“唉，張清你幾個意思哦。”
反應(yīng)過來的馬小寶發(fā)現(xiàn)自己被張清給鄙視了。
按九連的傳統(tǒng)，張清和小寶，輪流值班，從1937值到1938，不過三十天后才是中國人傳統(tǒng)的年。
第二天，1938年1月1日，武漢天氣出奇的好，早上六點多，盧青蔓帶了一些早餐過來就跑去布置會場了。
八點多，那如云不急不緩的的往醫(yī)務(wù)室來，昨天把這個消息帶給自己的父親，不曾想父親早就知道，整個國民政府消息靈通的都知道了，共黨在巴黎《救國時報》早就刊登了這個消息。而國內(nèi)卻還沒有聽到風(fēng)聲。
“咦？你們官長還沒有醒？”
那如云看到兩個準尉還在醫(yī)務(wù)室里待著，昨天受傷的中尉還躺在床上。
“昨夜沒發(fā)燒，沒有任何異常，應(yīng)該是勞累過度，等他睡醒就好了?！睆埱鍙尼t(yī)院隔間里，說了昨晚的情況。
“沒其他問題估計今天就能醒?！?p> 那如云停了張清說的，做下自己的判斷。
“不對，你是不是他口中的衛(wèi)生員？”
那如云看到從隔間出來的的張清，想起來這個人暈倒的原因是沒有好好休息，昨天說的受傷了還打了十幾天的仗，如果衛(wèi)生員提醒注意休息這也不會暈過去，人命關(guān)天她要看看是誰這么漠視生命。
“那個……”
那如云和張清同時看向馬小寶，馬小寶不知道怎么說。
果然是這個人，長的不錯怎么這么冷漠，那如云心里想到，昨天父親的態(tài)度就讓那如云一肚子怒氣不知道那放，憋了一夜。
“不是我說你……”
一般人開始說這句話是就要開始批評，那如云長的漂亮也不能免俗，接下來就是數(shù)落張清。
張清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被一通數(shù)落，給了那如云一個白眼就對馬小寶說到。
“連長沒事了，等著他醒過來就好了，我去紅十字哪里看看石頭和肖虎，過幾天就差不多可以下地了，完了我就不過來了，直接回師部了?！?p> 那如云看到張清給她一個白眼倒是沒怎么生氣，可是張清全程無視她，家世華貴的她從小到大還沒有人無視過她?？吹綇埱宄鲩T后直接追了出去，可張清跟著九連從貴州入川，一路從貴州到江陰抵抗日軍，這一路半數(shù)的路途都是用腿，那如云個大小姐哪里追的上他。追出武大校門，那如云再沒看到張清一眼，聽剛才張清要去紅十字會，奔著紅十字會就去了，到了那找了會沒找到，昨天受的氣和今天遭到無視的情感加起來一下子爆發(fā)，哭著去找閨蜜。
一夜沒睡好的盧青蔓在布置會場時跟夢游一般，已經(jīng)被老師提醒了兩次，好不容易挨到會場布置完畢，跟著同學(xué)把飯吃完。路上想起來，昨天那個軍官不知道有沒有醒，和同學(xué)們分開路上拐了個彎就往醫(yī)務(wù)室去。
馬小寶早上吃了兩包子，對于一個軍人來說也差不多了，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一點了，昨天那個女醫(yī)生不見蹤影，盧小姐也沒過來，張子文又沒醒，小寶只能多喝水。
當盧青蔓走過來的時候馬小寶簡直是看到了仙女。
“怎么你一個人啊，那姐姐和你今天早上的兄弟呢？”
盧青蔓看到馬小寶一個人很驚訝。
馬小寶已經(jīng)快哭出來了，肚子已經(jīng)叫了幾次了，交代一下就往外跑，他感覺已經(jīng)聞到肉香。
盧青蔓坐在床邊上無聊的看著眼前的張子文，回想起昨夜馬小寶給他講的事，眼前這個人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漢子。
看了一會可能是昨天沒有休息好，趴在張子文身上就睡著了。
夢里的張子文，仿佛站在電影院里，這里只有他一個人，電影里放著一遍又一遍他在南京的經(jīng)過，已經(jīng)看的厭煩，看的無力，看的麻木。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感覺我口渴，下意識的喊了幾聲水，這一次卻沒有水，昏睡的我不知道照顧我的人也在夢中。張子文在喉嚨的干渴的刺激下，從夢里醒了過來，感覺有東西壓著自己的肚子，我起來一看，是昨天幫自己翻譯的那個學(xué)生，長得還挺漂亮，昨天怎么沒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