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追殺巨龍的傭兵早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黃土高原靠近帝國腹臟的邊緣,現(xiàn)在還能看到小樹林和灌木叢,可一旦深入進(jìn)去,就只有遍處的黃沙赤土,少有水源的地方都被強(qiáng)大的魔獸霸占,普通人類深入黃土高原不是死于饑渴就是命喪魔獸之口,危險之極。
嘉靖卻率先邁入了這片黃土高地。
雙方精神力都已虛弱到了極點,最終還是帕德遜先降落下來,把巨龍收回了封印符文,他人在高空,萬一精神力突然支撐不住,巨龍憑空消失,他從半空掉落下來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巨龍可以回去封印符文,但上面的鋼鐵龍鞍,可不會跟著回去封印符文,只能由龍騎士收回空間戒指,畢竟沉重的鋼鐵龍鞍從半空砸下來可不是說著玩的。
見到一直跟在后面的巨龍從半空降落下來,嘉靖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有所松懈,精神力頓時支持不住,紅眼獅鷲在飛躍進(jìn)去黃土地帶時就突然消失不見了,留下還作跨騎狀的嘉靖只身一人。
召喚魔偶需要的精神力比召喚戰(zhàn)獸要多得多,紅眼獅鷲比較特殊,需要的精神力不多,和巨龍這樣的超階魔獸差不多,嘉靖有潘多拉之心補充精神力,帕德遜雖然沒有,卻和嘉靖支持了同樣的時間。
算起來,他的精神力是比嘉靖還要強(qiáng)上幾分,不過裝備是算在總體實力上面的,一個全身極品,各種增幅魔精和魔力補充藥劑的魔法師絕對可以讓高他一兩級的對手心寒不已,嘉靖的裝備比帕德遜好,也是實力的體現(xiàn),不然嘉靖也別想能在帕德遜的手里逃生。
巨龍高傲的本性讓它瞧不起和它不在同一等級的戰(zhàn)獸,所以一般來說,巨龍騎士是只有巨龍這個戰(zhàn)斗伙伴的。
眾所周知的巨龍騎士當(dāng)中,只有兩位擁有雙戰(zhàn)獸的,那都是可和巨龍平起平坐的超階魔獸,帕德遜不在他們兩人之中,收起巨龍就朝著嘉靖追了過去。
又過了半天,精神力恢復(fù)了小部分,見到嘉靖沒有把紅眼獅鷲召喚出來,他就也沒有把巨龍召喚出來,讓它繼續(xù)留在封印符文里邊慢慢療養(yǎng)。
巨龍和紅眼獅鷲戰(zhàn)斗留下的傷,雖不致命,但經(jīng)過激烈運動大量失血,如果再強(qiáng)行和對方戰(zhàn)斗,以后就算可以復(fù)原,恐怕也得降下一階退化成為一階巨龍,這損失可就大了。
帕德遜并沒有著急追上嘉靖,只是一直尾隨著嘉靖,他在等,等瓦特安德復(fù)原,等嘉靖進(jìn)入黃土高原腹地,黃土高原氣溫極高,土元素和火元素能量充沛,有利于火系巨龍發(fā)揮實力。
魔偶和戰(zhàn)獸不同,只要魔偶沒有什么大的損傷,一旦等到主人的精神力恢復(fù),再次召喚出來,戰(zhàn)斗力是不會減弱多少的。
嘉靖清楚這點,不過他沒有馬上和帕德遜展開戰(zhàn)斗,因為他有潘多拉之心,精神力恢復(fù)的速度極快,等到精神力恢復(fù)到最佳狀態(tài),紅眼獅鷲和珠穆銀龍蟒一起出動,加上格拉絲巨藤,他就不信干不了這個巨龍騎士。
他孤身在黃土高原走了半天,周圍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變得十分荒蕪,入眼一片黃色,偶有幾叢灌木也是矮小不起眼,顏色黃綠,仿佛隨時都要枯萎一般。
嘉靖擦了一下臉上厚厚的塵土,舔了一下發(fā)干的嘴唇,轉(zhuǎn)過身來,從儲物手鐲拿出獸皮水囊,大大咧咧的喝上一口,定眼看著就在后面一百來米的帕德遜,深吸口氣,把水囊放回空間戒指,拿出了封印符文和魔偶符文,臉色顯得十分平靜。
他的精神力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七八成,足夠支持紅眼獅鷲和珠穆銀龍蟒一個多小時的劇烈戰(zhàn)斗,他的空間戒指儲存的干糧和水都不多,干糧不過幾塊肉脯,水就一袋,再深入黃土高原,食物雖然不缺乏,但水肯定是支持不下去的。
他沒有任何沙漠荒原的生存經(jīng)驗,這樣下去,情況對他反而非常不利,所以只能選擇在這里和帕德遜一決生死。
帕德遜見到對方停了下來,去勢放緩,平復(fù)了一下心境,慢慢的走近嘉靖,在距離嘉靖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并沒有拿出封印符文,而是拿出兩米多長的精金巨劍,斜斜的拖在地上,聲音平靜得如同和一個多年的朋友閑聊:“說實話,我很佩服你!”
嘉靖微微點了下頭:“我也是!”
帕德遜定定的看著嘉靖:“不知能否一報閣下大名,擁有這般強(qiáng)大實力的人,不該默默無名?!?p> 嘉靖出于對同等級高手的尊重,便沒有隱瞞帕德遜:“燕靖·劉付嘉靖,素聞巨龍騎士當(dāng)中,有二階火系巨龍的只有兩人,一是帕德遜,一是摩菲爾,不知閣下是哪一位高人?”他從酒館的吟游詩人口中聽說不少巨龍騎士的事跡,就是不知這個火系巨龍騎士是哪一個。
帕德遜有點奇怪嘉靖居然不知自己是誰,因魯?shù)蹏椭挥幸晃积堯T士,不過他還是很正式的回答道:“在下乃是因魯國火系巨龍騎士帕德遜!”
嘉靖心中還是存著淡淡的希望,和一個巨龍騎士結(jié)仇,怎么想也不會是一件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他現(xiàn)在的麻煩已經(jīng)不少,再招惹上因魯和二階巨龍騎士,并非一個好主意:“嗯,閣下倘若真的要戰(zhàn),在下并不懼怕,只是不想和閣下莫名其妙在這荒山野嶺一決生死!”
帕德遜語氣十分堅定,點頭道:“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說這樣的話,但今日我們必須一戰(zhàn),你為了你的妻子,我為了騎士的尊嚴(yán),面對強(qiáng)大的對手,退縮不是一個騎士應(yīng)有的品格!”
嘉靖沒再開口,他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一戰(zhàn)了。
他舔了舔嘴唇,稍微用力的握了一下封印符文和魔偶符文。
黃風(fēng)卷來,帶著蕭瑟的氣息,仿佛連空氣都蔓延著淡淡的殺意,雙方?jīng)]有任何顧忌和負(fù)擔(dān)。
這一戰(zhàn),定然比先前的一戰(zhàn)更為激烈,也更為殘酷,這里沒有任何人能夠見證他們廝殺的過程,但這場無法逃避的賭局,押上了他們的榮譽,甚至于自己的性命。
嘉靖現(xiàn)在有些明白了——有些事情,雖明知不該,卻又不得不做,該來的總是要來,你躲不過的,早晚得挺直腰桿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