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的大范圍調(diào)動兵力,已經(jīng)引起了齊國與漢國的恐慌。
楚國二十年來,兵力的擴張,根本沒有隱瞞過誰,也隱瞞不住誰。
原本三國之間,還能基本處于鼎立之勢,但是,現(xiàn)在楚國的強大,已經(jīng)逼得齊國不得不與漢國同盟。
而這次,楚軍有了這么大的動作,像是一個炸彈,頓時在兩國朝堂之上炸響了。
“陛下,楚國大舉調(diào)動軍隊,其心依然是昭然若揭,此時不戰(zhàn),恐怕到時候便來不及了??!”
齊國的朝堂之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義憤填膺地向著齊皇韓勝敘說著。
陳啟算得上是齊國的少壯派了,不但家世顯赫,帶兵打仗上,也是頗有建樹。
然而,不論是家世還是能力,都無法彌補他的一個缺點。那便是,太年輕了。
如今的齊皇韓勝,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可以說是垂垂老矣了。
而掌握著齊國朝堂的,大多是韓信時期功臣的后代。
不過,雖說大家的出身都差不多,可是,對韓勝而言,還是親疏有別的。
那些跟隨,輔佐了韓勝幾十年的老臣,即便能力已經(jīng)明顯不足,但是,卻還依舊牢牢地霸占著不該屬于他們的位置。
韓勝和他的父親韓信一樣,終歸是心太軟了。
老一輩霸占了朝堂之上為數(shù)不多的生存空間,身為年輕人,或者說是后來者,自然難有登天之日。
不過,陳啟也知道,齊皇心軟,顧念舊情是不可能將那些人給踢出朝堂的。
因此,想要更進一步,就得有讓齊皇顧忌的理由。
而現(xiàn)在,楚國大軍出征,顯然便是最好的機會。
一將功成萬骨枯,戰(zhàn)爭,永遠是最快的晉升方式。
對于楚國,陳啟也沒有小瞧。驕傲,永遠是兵家大忌。
只不過,對陳啟而言,只要這次齊國能在楚國的行動中,沒有受到什么大范圍的損失,便是他的成功。
要知道,現(xiàn)在,楚國已知調(diào)動的軍隊數(shù)量便已經(jīng)達到了十萬以上,這還不包括最為精銳的神武軍。
這么強大的力量,不僅要調(diào)動趙燕,這兩個齊國的小弟,更要和漢國精誠合作。
陳啟的聲音,引來了朝堂之中,不少四十歲左右的少壯派的聲援。
而那些朝堂上的老人,此時也是噤聲了。
楚國的目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們之中,大多時玩政治的高手,對于戰(zhàn)事,卻大多都不了解。
至于和他們同一時代的老將們,要么因為身體原因而壽終正寢,要么便是已經(jīng)垂垂老矣,無力出征了。
面對眼下的情形,齊皇韓勝眼里卻是有些陰霾。
楚國的目的,韓勝不是不明白,只是,眼下楚國的軍勢實在是太可怕了。
自從二十年前齊國兵敗之后,花了將近十年的時間來鞏固國內(nèi)的統(tǒng)治。
即便是鞏固完了統(tǒng)治之后,齊國也只能恢復到戰(zhàn)前的軍事水平。
韓勝不是夏澤,沒有那種割肉喂鷹,窮兵黷武的勇氣和魄力。
更何況,如今的楚國和二十年前也是大不相同了。
二十年前,楚皇夏澤新即為君,籠罩在漢齊兩國頭上的那塊陰影沒有了,他們自然干狠狠地干上一場。
可是,現(xiàn)在楚國兵強馬壯不說,夏澤對楚國的掌控力,也絲毫不遜色于當年的夏勝。
陳啟畢竟年輕,還沒有磨糙。這么淺顯的道理,誰都知道。
只是,怎么戰(zhàn),若是想要戰(zhàn)勝,如何戰(zhàn)勝,若是戰(zhàn)平,那么如何應(yīng)對接下來的楚國。最糟糕的是,若是戰(zhàn)敗了,是否要割地求和。
如此,種種,才是韓勝所擔憂的。
“陛下……”
就在韓勝憂慮之時,一個頭發(fā)眉毛已經(jīng)白成一片的老者,站了出來。
這老者剛一吭聲,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下來。即便是之前跳的最歡的陳啟,也閉上了嘴,乖乖地退了回去。
“丞相,有何計策?”韓勝眼前一亮,不由得問道。
齊國丞相蒯牧,不僅是蒯徹之子,更是韓勝的潛邸之臣,威望可以說僅次于齊皇韓勝,就是太子,也要喊上一聲老師。
作為齊國的老臣,蒯牧一向是謹小慎微,既然他發(fā)話了,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陛下,如今,我齊國戴甲之士十余萬,再加上趙燕之兵,足有二十萬可用。而漢國,雖然只有一個小小的韓國做藩國,但是也是有不下二十萬可用之兵。楚國即便勢大,最多也不過三十萬,我們又何懼只有?”
“丞相之言,朕何嘗不懂。只是,楚國的十萬之士,與我齊國……”齊皇的臉上有些苦澀。
雖然雙方的兵力數(shù)量差不多,但是,戰(zhàn)力卻是不可以同日而語的。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青銅器的時代,已經(jīng)逐漸過去。即便冶鐵技術(shù)已經(jīng)大大提高,但是由于常年的戰(zhàn)爭,鐵向來是緊缺資源。
楚國財大氣粗,即便鐵器昂貴,卻也可以悉數(shù)裝備番軍。
但是,齊國卻不行,到現(xiàn)在為止,齊國軍中,也不過只有三四萬人用著鐵質(zhì)的武器。而且,其中不少還是幾十年前的老家伙了。
反觀漢國,即便有著韓國境內(nèi)最大的鐵礦山,但是,仍有三分之一的人,使用著青銅器武器。
面對鐵器,青銅器,可以說是太脆弱了。
更何況,時已近秋,燕趙兩國的兵力,本就不多,還要防范北面草原人,很難抽出多少人出來。
“陛下,楚國的目的,已經(jīng)是漢國,或者說是漢國之下的韓國。”蒯牧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丞相確定?”韓勝的聲音有些顫抖,若真是這樣,齊國便幾乎沒有太大的損失了。
滿朝的文武,也都有些詫異地看著蒯牧。
“陛下,楚國與我齊國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什么直接的屏障了,魏國被拿下,楚國便意味著已經(jīng)將齊國半包圍。更可以直接切斷趙燕之間對我齊國的援助。若楚皇真的想要對我齊國作戰(zhàn),那也就意味著,是要進行滅國之戰(zhàn)了?!?p> 一句滅國之戰(zhàn),令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冷汗叢生。
以前還不覺得,現(xiàn)在一想,似乎楚國真的隨時都有可能來一場亡國之戰(zhàn)。
“不過,若是進行亡國之戰(zhàn),以陛下的威信,定然會舉國奮戰(zhàn)。楚國現(xiàn)有的兵力,起碼要折損一大半在我齊國。除此之外,還得再分出足夠的兵力,維持齊國的秩序。如此一來,豈不是給了西面漢國機會?”
“若不是滅國之戰(zhàn),那么二三十萬人,人吃馬嚼,每天都是一個巨大的數(shù)字,得到的比不上付出的,意義何在?所以,陛下寬心,即便是楚國的大軍開到我齊國的大門口,最多也僅僅只是小打小鬧罷了?!?p> “以臣看來,楚國唯一的目標,只能是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