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豬狗不如的東西,還有臉提什么濟世救人,你們不害人,我就謝天謝地了!”
“對啊,這主仆沒一個好東西,天天就知道欺負(fù)人,你看我們這些商鋪,每天收入不到一兩銀子,卻還要向你們繳納五錢,再除去別的勞工費之類的,每天入不敷出??!”
“我還聽說,城頭的張寡婦就是因為被王權(quán)欺負(fù)了,報官又不管用,最后只好上吊了!”
“唉!這日子過的,王家的畜生一日不除,咱們都沒好日子過啊!”
聽著周圍商戶的謾罵,王忠臉色一陣青白。要說對罵,自己還是很在行的,這些商戶只是升斗小民,哪里敵得過自己的口才。
但是……自己不敢罵啊!萬一惹了眾怒,自己這小命可就不保了?。?p> 這么多人,就算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自己淹死在這集市里!
要說以前,自己是不信他們敢動手的??墒莿倓?,自己確實是被砸了雞蛋?。〗袢涨樾斡行┕之?,若再對罵下去,或許扔過來的就不是雞蛋,而是石塊了。
哼,等回去稟報了二少爺,到時候讓你們給老子跪地求饒!
不,光跪地求饒還不夠,事情源頭就是這光頭大漢,自己定要讓少爺打斷他的腿,廢了他一條手,再割斷他的舌頭,省得以后出言不遜,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xùn)!
打定主意,王忠強作鎮(zhèn)定,伸手指向商戶們,一臉的潑皮相。
“你!你,還有你,你們給我等著,站這兒不要動,我這就回去稟報二爺,讓他來跟你們講講理!”
“光頭,你也給老子等著,我倒要看看待會兒你是不是還這么放肆!”
話畢,王忠轉(zhuǎn)身離去,不敢再多遲疑。他深知這些商戶的心思,現(xiàn)在他們還只是說說而已,若再多留一會兒,站出來了領(lǐng)頭羊,他們肯定會一擁而上,自己今天或許就不好過了。
商戶們你看我,我看你,雖然他們都知道不能讓王忠回去,但卻無一人敢先行動手。
畢竟,王忠雖然可惡,但終究是王家的人?。【退阒皇且粋€家仆,也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
初不言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嘆息。
弱者的天性當(dāng)真是可怕,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沒人愿意做一次出頭鳥。
如此看來,結(jié)局也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不出所料,他們應(yīng)該會被再次鎮(zhèn)壓,而且生活得會比以前還要慘。
不過這光頭卻是有趣,自己反正閑來無事,索性幫他一把,正好也見識見識這里的少爺惡霸們的行徑。
“小哥,你趕緊走吧,趁著王忠那廝還未回來,快離開這里!”
初不言正感嘆著,卻見那光頭又來到身前,開口勸他離開。
“說到底,這事兒還是怪我,早知道就不把小哥攔下了,現(xiàn)在只愿你剛剛未被王忠盯上,不然我心中實在愧疚?。 ?p> “呵呵,無妨。只是我很好奇,既然王家勢大,你為何不先做忍耐,把那玉簪賣給那人呢?”
光頭聽說,神色有些憤慨,“小哥有所不知,那王權(quán)王忠作惡多端,搞得這里民生哀怨,白天婦孺不愿出門,夜晚雞犬不敢亂吠,生怕被那主仆盯上?!?p> “我剛剛所說那去年的小靈兒,便是我好朋友的妹子,也是我的義妹,我便是看著她長大的,原本活潑開朗的小姑娘,怎知糟了他們的毒手……說起來,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飲其血,為我那兄弟義妹報仇。若是將此物賣將給他,怎對得起我那兄妹二人?”
“再說了,這玉簪乃是我鄰家柳氏的,她曾說過,此物就算損毀,也不能轉(zhuǎn)手惡人?!惫忸^撓了撓頭,“她的話我自然是會聽從的……”
初不言雙手一伸,看向光頭。
“拿來吧!”
“什么?”
光頭有些不解,眼中疑惑之色閃過,小哥這是何意?
“玉簪啊!”初不言一笑,“你給我玉簪,我?guī)湍憬鉀Q麻煩!”
“你......”
“哎喲,少年,你可莫要吹牛皮??!就你這身穿著打扮,雖然能看出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但在這縉城之中,你也肯定敵不過那王權(quán)王忠吧!”
“就是啊,你這小伙子,還是趁著他們還沒來,趕緊回家去吧!若是還不放心的話,可以讓你父母攜禮去王家拜訪,省得落下記恨。”
“提醒你們一句,縉城雖大,但對王家來說,找一個人仍然是輕而易舉,所以千萬別想著蒙混過關(guān)。若真想走,那就必須得逃出縉城地界,去到中原……”
初不言話語剛落,周圍商戶便開始議論紛紛。他抬眼一看,說話的正是剛剛向王忠扔雞蛋的那位,便知他是好心。
只是接著,有些商戶的言語卻讓他覺得憤怒了。
“依我看,這小子莫不是想收了玉簪開溜吧?或者轉(zhuǎn)頭就把玉簪送與王權(quán),以求勾搭上王家的關(guān)系……”
“誒,你說的倒還真有可能,說不定,這小子原本就是王權(quán)的人呢!”
……。
唉!
愚民!
未得教化,怪不得會遭人欺負(fù)!
自身不追求強大也就算了,心胸竟也如此之窄。
若此間世人皆是如此,那也怨不得武力會低到如此境界。
一缸渾水,如何養(yǎng)得起大魚?可悲,可嘆!
懶得與他們計較,初不言看向光頭,目光如炬,神色淡然。
“你可信我?”
光頭愣了,他知道在這偌大縉城,很少有人敢招惹王權(quán)。若是在別處聽到這話,絕對會嗤之以鼻,說他自不量力。
但是現(xiàn)在,看著身前小哥燦若星辰的眼睛,他卻莫名有些相信了。
似乎是一種‘若是此人不可信,那天下人便無一可信!’的感覺在作祟。
罷了,且就先交給他吧,反正自己現(xiàn)在,也沒什么別的選擇了。
至于向王權(quán)王忠求饒?
斷不可能!
“我信!”
光頭點了點頭,神色堅定,不顧周圍商戶的唏噓聲,毅然拿出木匣,想要交到小哥手中。
只是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初不言就已經(jīng)把手縮回去了。
“你這?”
光頭一愣,這又是為何?
“哈哈,我就知道這小子只會裝逼,看人家要來真的,趕緊嚇得把手縮回去……”
“可不是嘛,我剛剛還差點信以為真,以為他真有什么本事,結(jié)果呢,大概只是拿那大漢開涮呢吧?”
“唉,這些富家子弟,真是可惡?。 ?p> “就是就是,沒一個好東西,當(dāng)真缺乏教育!若我是他們家主,定然從小開始管教……”
先不管這些商戶們的討論,光頭仍然直勾勾得看著初不言。他相信,有這種眼神璀璨如同天上星光的人,絕不會出爾反爾,戲弄自己這種小民。
至于那些商戶,不過就是拿窮人的眼光來看富人而已,若易地而處,他們或許比現(xiàn)在的富人還要惡得變本加厲。
再說,以剛剛那些人的能耐,也成不了豪戶,更別說是一家之主了。
“小哥…….”
“誒,不必多言,我初不言說到做到,不就是一個王家二少嘛,我?guī)湍闾幚砹恕!?p> “至于玉簪,等事了之后,我會拿走的。到時候可別反悔了哦。”
初不言擺了擺手,他的習(xí)慣一向都是成事論價,而不是提前收款,以他的能力,還怕有人跑了去?
至于旁邊的商戶,他已經(jīng)對他們徹底無語了。
自己一個小動作而已,都能被放大無數(shù)倍,果然人言可畏!
既然如此,那便讓事實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