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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有味

第二十八章:老孫離婚了

人間,有味 爾如歌7 10569 2018-06-25 06:20:10

  白琳在睡夢中被樓下的嘈雜聲吵的似夢非醒的。

  太累了,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注滿了水泥的城墻已經(jīng)凝固成一座兵荒馬亂的荒城,連翻身這樣的事情都不愿大費周折,寧愿半身癱瘓也不想挪動一下身體,任憑誰來都不要打擾她這一世清夢。

  琳琳起床了,起來吧,知道你累!你公公婆婆都在樓下早都吃完早飯了!這種時候你還睡著,他們怎么想!人家兒子還在醫(yī)院躺著呢!

  白琳睜開布滿血絲雙眼說:媽,我起好嘛!我就是太累想多睡一會兒!昨晚李濤說今早他過去換老周,讓我下午過去。好了好了我起,她一邊說一邊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凌亂的頭發(fā)遮住了她精致的臉龐,整個身體都有一種腫脹感!兩只眼睛像是要蹦出來了感覺,全身酸痛無力。

  老太太看腫脹的臉嚇了一跳!她驚訝的看著白琳說:你的臉和眼睛怎么腫成這樣了???

  耳朵里有種轟鳴的聲音嗡嗡作響,聽到聲音也像是從遠處傳來的一樣,整個人都不舒服??此龐屵@么驚詫的看著自己的樣子像是見了鬼!她掀開被子想要起床,可是一點力氣都沒。

  還沒等她要坐起來了呢,老太太就伸手摸著她的額頭,呀!你發(fā)燒了啊琳琳!她一只手摸著白琳的額頭,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沒等白琳反應(yīng)過來,她就嘰嘰咕咕說了一大推,本就轟鳴的耳朵吵的頭都要炸了。

  有氣無力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像是摸到了滾燙的火爐上,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自己這么難受了,不過心里好像有點小慶幸!覺得自己感冒的真是時候,因為她的確不想去醫(yī)院里。

  這時蘇媽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碗剛燉好的紅棗枸杞燕窩。一進門就聽白琳她媽喊著說白琳發(fā)燒了!她趕緊放下手里的燕窩,跑過去也摸白琳著額頭,就是發(fā)燒了。昨晚還好好的呢,是不這幾天太累了,等會我下去拿個溫度計,再拿點退燒藥。說完一溜煙就跑著下樓了,白琳聽到她蹬蹬急匆匆下樓的腳步聲!

  不要讓丫丫上樓來啊孩子沒有抵抗力,老太太急著對已經(jīng)出去的蘇媽的背影喊著說。

  起吧,不能讓譚力銘他爸媽覺得她是個不稱職的兒媳,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是的,我們有時候必須要佯裝成別人以為的樣子去生活,只是讓別人看著舒心滿意就OK了,這樣你的生活也會安寧一些。

  她拼盡全力挪著坐到床邊,立馬覺得頭暈眼花。不想看著老太太心疼的她的眼神!從小到大都是在父母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一丁點委屈沒讓自己受過,如今她已是人婦,已為父母,還是被父母疼愛保護著。

  老太太出生名門,白琳的外公是一位開國將領(lǐng),老太太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也是個美人,即使年過半百了,氣質(zhì)美麗依然!是清華的一名教授,一直以來大家都叫她叫楊美人!曾經(jīng)是清華著名的?;?,本名叫楊華。

  平時在家白琳和老白頭直接喚她美人,譚力銘第一次岳父叫她岳母美人的時候,還有點不自然。當然美人這個名字放在白琳和她媽身上真的再貼切不過了,白琳的美真的是遺傳她媽了,不差分毫。

  你躺著吧!等會蘇媽上來你吃完藥再看,測一下溫度,高燒嚴重的話就得去醫(yī)院打吊瓶,你別硬撐了。別硬撐著了也是這幾天累的,我下去跟你公公婆婆說。

  白琳沙啞著嗓子笑著說:美人,你這墻頭草風真是順勢倒啊,還是我媽你最疼我了呢。

  正說著呢蘇媽手里拿著藥和體溫計過來,頓時三個老太太把白琳圍住了,丫丫瞪著她的大眼萌子完全一副吃瓜群眾的表情。幾個老太太昨天已經(jīng)被譚力銘的住院嚇得不輕了!這一清早的又被白琳的突然發(fā)燒弄的措手不及的!又是端水送藥又是弄體溫計的!白琳看著她們嚴陣以待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她覺得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狀態(tài)呢,否則這幫老年人就亂套了!

  我沒事的,吃個退燒藥就OK了,傷風感冒是人體正常的病理現(xiàn)象,不要擔心。還有這位小姑娘,她轉(zhuǎn)臉對丫丫說,麻煩今天照顧好自己,不要在我跟前晃,當然如果你想打針吃藥的話就隨你嘍。

  好吧,我可不想打針!說完掙扎從床上溜下來走到門口轉(zhuǎn)過身來對白琳說:媽媽我?guī)湍阏疹櫤美褷敽蜖敔敯?,說完一溜煙兒蹦跶著跑下樓了。

  算你明事理,白琳搖搖頭笑著說。

  正說呢她手機響了!蘇媽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遞給白琳。

  喂你好,李濤那邊清了一下嗓子說:那個什么你中午再過來吧,我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護工都安排好了,晚上老孫說他過來陪床跟護工兩個人,你中午過來有些檢查出來了,你來了看,我們也不懂。

  嗯好,醫(yī)院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我有點感冒,晚點過去。白琳電話里對李濤說,并無半點不自然,一如往常。

  啊,李濤聽到白琳說感冒了,驚訝的說了一句,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反應(yīng)有點過于著急了,就支吾著說了句,噢知道了。

  你那個什么,家里安排好了沒?過年呢,叔叔阿姨那塊你怎么安排的?孫蕓蕓帶妞妞回去了嗎?

  回去了,他們今天一天都在家呢,我安頓好了過來的。李濤說。

  噢,那好!這大過年的麻煩的你們也過不好過年,白琳有點抱歉的說。

  你不用擔心這些了都多少年的朋友了,誰家有個事不都得互相幫襯著嗎,李濤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蘇媽聽白琳說要包餃子,等她掛完電話就說:那我下樓準備一下包餃子要用的食材,你吃完藥再睡會吧,我把燕窩給你燉好拿過來。餃子我們準備就行了,說著放下手里的水杯就準備出去了。

  白琳本來想說什么呢,想了想又沒吭聲。原本定好蘇媽初三要回家過年的,這樣一來事先定好的事情都得打亂了!她剛才想說蘇媽回家的事不變,可是又覺得當著兩位老人的面說她們肯定覺得不行!她中午先去醫(yī)院看一下情況再定吧還是。

  親家咱倆下樓跟蘇媽一起弄著包餃子去吧,讓琳琳再睡會,反正她也不會包,三十的餃子沒吃上咱初一吃。

  嗯,我們下去吧,琳琳你再睡會爸,說完過來摸了一下白琳的額頭抱了一下她,叮囑了一番兩人就出去了!

  白琳是真的覺得自己撐不住了,渾身酸痛恍惚中她又睡著了。

  老孫一個人開著車走在空闊的大街上,街道異常的冷清。呼嘯的風從窗戶里吹了進來,冰冷的拍打在在臉上如針刺般的刺痛。

  每個城市在這個節(jié)日里都變成了一座空城,街道不在喧鬧擁擠,十里長街也異常的安靜空蕩,只有無盡的寒風從身邊掠過,偶爾路過幾個路人也是滿臉喜悅,手里大包小包急匆匆的在趕路。

  春節(jié),一個對于全中國的人都是歡聚的節(jié)日,只有他一個人開著車在這空蕩的城市里游蕩。此刻,比這城市更寒冷的是他的心晴。

  他不是北京人,當然他現(xiàn)在是北京人了,新北京人吧。

  對于一個外地人來說能有北京戶口是所有人的夢想,比譚力銘大兩歲,他們是大學同寢室的同學,一個來自東北小城鎮(zhèn)的有志青年,從他來BJ的那一刻他就立志要扎根在這座城市里。

  畢業(yè)后他如愿的留在了這里,并且通過自己的努力在政府部門謀得了一個科員的職位,可是在別人眼里,他也是通過他老婆才有了現(xiàn)在的仕途。

  的確沒有他老丈人也的確是沒有他的今天,一個當初的小文書混到今天局長的位置上,不是憑他一己之力就可以的,對于一個公職部門來說才四十二歲就能當上局長的真的是數(shù)之甚數(shù),除了他那個老丈人的權(quán)勢之外,也少不了他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的努力。不是什么泥都真的能扶上墻的,你得自己能立得住,才能被重用。

  他推了推鼻梁上金絲眼鏡,然后把車窗玻璃弄了上來,頓時暖和了許多。兩只握著方向盤的冰涼的手也活動了一下,被剛才吹進來的冷風吹的有點發(fā)麻。

  剛才在家又吵了一架和他老婆,他和他老婆家里保姆和他兒子早都適應(yīng)了這種每天雞飛狗跳的日子了,就連他們小區(qū)的保安都知道。他這半輩子,一提起他那個老婆真的是讓他覺得最難堪的事了。

  他老婆比他大四歲,是個地道的北京土著,人家家里幾輩子都是北京人。屬于那種大院里長大的BJ妞!直爽,不是BJ大撒蜜的那種漂亮妞,要是一個人出門你會以為誰家的年輕保姆呢。

  長相不起眼,身材沒看頭,頭腦簡單,說話大嗓門的那種,身高一米5體重130斤。第一次見到她時,老孫真的以為是領(lǐng)導(dǎo)家保姆呢,結(jié)果事實是領(lǐng)導(dǎo)家千金!

  心想這大姐對自己形象也真的完全不介意啊,沒成想幾年后搖身一變成了自己老婆,世事難料吧。也正是這個女人改變了他后半生的軌跡,要是沒有認識這個女人他現(xiàn)在真的不會混成一個局長。

  所以人的命,很多時候一件事情的轉(zhuǎn)變,就會是一生的改變。

  他和他老婆愛情這種事情!是單方面的,只有他老婆愛他。

  這個女人從第一次見到到今天,只有討厭。

  每天回家的感覺都讓他覺得自己是走向地獄,在這座煉獄里面他熬了十五年,每一天都是煎熬!

  一個男人,新婚之夜不是自己主動的,而是被強迫的,最后他老婆有了孩子,他都想哭。你不能想象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的那種痛苦和煎熬,生不如死,而他一直在忍受,剛開始是為自己,現(xiàn)在是為了孩子。

  不愛就是不愛,你騙不了自己。

  沒有什么日久生情,去迎合一場婚姻,這樣的婚姻是不幸的,也是不道德的。

  對于孩子來說,有一對不相愛的父母,也是孩子不幸。

  這半生除了自己的事業(yè)是值得自己驕傲的地方,還有就是兒子,學習好,聰明有禮貌,一點不繼承他媽媽身上缺點。

  最讓他感動的一次是,去年有一次他帶孩子去上鋼琴課。回來的路上孩子突然說:爸爸你和我媽媽離婚吧,你倆在一起并不幸福,就不要將就了,這樣下去對彼此都是煎熬和痛苦,對我也是!不用考慮我的感受,我理解你們。

  這樣的話從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嘴里說出來,當時面對孩子稚嫩的臉,他覺得自己有點汗顏。在孩子面前,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道說什么可以讓孩子心里好受些,父子兩人就這樣在車里沉默著,誰都沒有說話,車里一片死寂靜。

  不愛的兩個人在一起,只能越走越遠,拉扯的時間越久內(nèi)心越荒涼,更不會日久生情。

  走到今天他覺得自己人生是失敗的,曾經(jīng)有志的青年被一場婚姻揉捏的筋疲力盡,也曾想過要放棄,可是從一開始就是利益被捆綁的婚姻。很難把自己完整的薄利出來,而且他的確沒有勇氣放棄現(xiàn)在官位,在內(nèi)心里他也像別人那樣鄙視過自己,為了權(quán)利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結(jié)婚,為了仕途換取一場婚姻,的確聽起來讓人唾棄。

  想到這里他眼睛有些濕潤,年輕時以為自己可以承擔相應(yīng)的后果。很多年后你真的為自己當初的決定而后悔,不是所有的結(jié)果都是我們可以承受的!

  他不想以一個過來人的經(jīng)歷告訴你在選擇自己的婚姻的時候,一定要遵從內(nèi)心,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和一個人自己不喜歡的人結(jié)婚!

  之前不管兩個人怎么吵怎么鬧,他從來沒過說過離婚這樣的話,而今天,他惡狠狠的說出了這些年積壓在嘴邊的話。

  在說出這句話的那一瞬,覺得自己這些年壓在心口氣都透出來,猶如拋出去的一塊石頭,如釋重負。

  也看到了在聽到這句話的時,他老婆余琴的身子往后踉蹌了一步,然后就是無數(shù)雨點般的拳頭在他身上廝打起來,他沒有躲閃,任憑身上無數(shù)的痛點刺痛他的皮膚,他心里都是舒暢的。

  從車窗的后視鏡里看了一下自己,是的一點不出意外!他的臉又是鼻青臉腫,自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他包扎和清理傷口的技術(shù)一點不遜色于那些醫(yī)院的護士,清理,消毒,上藥,包扎一氣呵成!

  真的老婆現(xiàn)在就是一個散打選手,無論是重量還是技術(shù)都堪稱一流,絕對的穩(wěn)準狠。

  有些女人到了中年之后,就會有一股蠻力,不管是性格還是衣著打扮都很颯爽和隨意,只隨自己的意!穿衣服品味真的很無厘頭,反正有的中年婦女的審美真的讓你懷疑自己的眼睛。

  當然對于余琴來說,不過就是腰粗了點,皮膚黑了點,個子矮了點,當時一個小地方的白面書生能夠在BJ找到一個不嫌棄他的女人,還是BJ本地人,又是官宦世家的千金,你以為有幾個外地人來BJ就能碰到這么好的事情呢!

  人家不嫌棄你家世薄涼,能跟你結(jié)婚,就是你們家墳頭上冒青煙了,你以為你長得帥一點,學歷高,就可以用這么好的機會被領(lǐng)導(dǎo)家千金看上,又能給你解決戶口,工作,房子,簡直就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了你!

  你今天擁有的所有一切都是我們家給你的!你以為是你的能力爭來的嗎?沒有我爸,你孫烊什么都不是!說不定還在給人擦桌子端水呢!

  她每次吵架都會把這些話復(fù)制一遍如數(shù)家珍的再說一遍,連她兒子的同學都可以倒背如流,在老孫面前她永遠都覺得自己優(yōu)越于他。

  和諧的家庭基本是一個樣子,而不幸福的家庭卻是各式各樣的。

  在余琴的心里她覺得的婚姻也是不幸的,她沒有上過大學,高中畢業(yè)就不想上學了,她不喜歡與人交往,覺得自己家庭優(yōu)越不需要自己上大學,找工作,就可以舒舒服服的過一輩了。

  她最喜歡的事情是做飯,當然這也是后來結(jié)婚之后才慢慢學的,她爸那時是房管局的局長,那個年代正好是國內(nèi)地產(chǎn)業(yè)最興盛的時候。

  那時候老孫剛分配過去,還只是個小職員,因為人長得帥,剛到單位就被很多姑娘盯上了。他為人穩(wěn)重,又很有才華,不久之后就被調(diào)到局長身邊做秘書,后來又自然而然成了局長的女婿。在后來局長退了之后他順理成章的成了局里的一把手!對于一個小地方來的農(nóng)村人這已經(jīng)是一個很大的官了。

  的確如果不跟余琴結(jié)婚,他不會成為局長的。在這樣炙手可熱的部門,當然他不受賄,最起碼沒有讓人能拿到把柄的。覺得自己活到現(xiàn)在好像夠了,他不想再這樣活著了,人生一世,欲望是我們最初想要得到的一切!

  一路上思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確。他希望以后的每一天笑容都是真實的,而不是擠出來的。不想辜負自己的內(nèi)心,不想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的不幸,影響他以后成長。這半生真的是糟糕透了前半生!

  離婚,那怕是用現(xiàn)在的一切交換他都愿意,不想教給孩子不正確的婚姻觀,去忍受,去將就,去糊弄,他希望孩子以后長大可以自由的選擇自己的婚姻,不要有任何的疊加,和自己的愛人以愛情為目的的結(jié)婚。

  他打開收音機里面一首女聲的英文歌曲,I gotta get up fece the morning(我必須醒來,直面這晨光燦爛)是Slo的一首歌,中文名字叫做(籠子里的鳥)。他跟著輕聲的哼著,這些年來第一次如此輕松,覺得自己像一只鳥。

  手機在響,他低頭看了一樣放在副駕駛座上手機顯示是余琴,他沒理。

  她肯定又在滿口臟話連篇辱罵他呢,當然必不可少的還得牽連他家的十八代,要是這些老祖宗真的有靈的話,估計都被余琴給罵得不想投胎轉(zhuǎn)世為人了!

  當然他早都被他們家那些親戚朋友除名了,前幾年還有親戚逢年過節(jié)的來上門,每次都是被余琴那嫌棄的眼神和話語給弄走了。這兩年也沒人愿意來他家了,老家還有他爸和一個哥哥一家了,他經(jīng)常會給他們打錢過去,這兩年他哥日子因為他的接濟日子過得也不錯,老父親一直跟著他哥嫂過。

  他嫂子是個賢惠質(zhì)樸的女人,為人善良,對他一直都很好。那時候上大學的錢都是他哥嫂在煤礦上掙的,母親在他初中的時候就去世了,他爸開著一個小飯館,一家人艱難維持生活。

  供個在BJ的大學生已經(jīng)是舉步維艱了,他知道家里人為他做的太多了,必須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才能扭轉(zhuǎn)全家人的生活狀態(tài)!

  這幾年他哥也在沈陽買了大房子,還有一個侄子和侄女也都上高中了,現(xiàn)在大家日子都過得很好,也都知道他和余琴的關(guān)系,也很少會來BJ看他,都是電話聯(lián)系。這樣也挺好,最起碼不用他們跟著自己受這窩囊氣。

  到醫(yī)院地下車庫停好車拿起手機關(guān)機就直接上樓去譚力銘的病房里了,李濤和譚力銘看他進來神采飛揚的還吹著口哨,兩人都看著他說:你今天怎么這么高興???買彩票中獎了?

  譚力銘笑著說:這大過年的怎么看個病人空手來的嗎!你考慮過病人的感受沒?還哼著小曲!

  你老婆今天看過年沒打你是嗎?李濤坐在墻邊的沙發(fā)上笑著說,兩人都對老孫今天這突如其來的開心弄的摸不著頭腦。

  一個病秧子能喝稀飯就不錯了,我拿來你倒是能吃的了啊。老孫坐在譚力銘床邊的椅子上,順手拿起柜子上一個橘子撥開就吃了。

  李濤你回家忙你的去吧,把你家孫蕓蕓哄好了兩人好好過日子,醫(yī)院這有我呢,白天白琳和護工看著,晚上我來值班,老孫一邊吃一邊翹起二郎腿抖著說。

  譚力銘和李濤兩人聽他說他要來醫(yī)院,而且還是晚上兩人都看著老孫滿臉的疑問。

  什么情況?局長這是又高升了呢?還是孫夫人轉(zhuǎn)性了呢?你這是為了我給夫人發(fā)了紅頭文件請了假!你不怕你夫人鬧過來,我現(xiàn)在可是個病人經(jīng)受不起什么打擊了!您那娘娘要是來醫(yī)院估計這棟樓都得塌了!譚力銘躺在病床上笑著說。

  李濤放下手機好奇的說:一個妻管嚴的人突然腰桿這么硬,有點不適應(yīng)。

  譚力銘覺得自己老孫今天有點耳目一新的感覺,不像之前一副悶老頭的樣子,像個自閉癥患者。記得以前大學時他可是個活躍分子,女同學都喜歡和他說話。后來你很難看到他笑。

  我要離婚了!老孫淡定,輕松,儒雅淡漠的說了出來。

  什么!幾乎是異口同聲脫口而出的譚力銘和李濤!,兩人下巴都固定在一個角度了。兩人迅速在腦子里又過濾了一邊剛才耳朵里聽到的話,然后兩人同時確認了一下眼神,確定沒有聽錯!

 ??!李濤你幫我叫一下護士,懷疑耳朵是不幻聽了,譚力銘有點夸張的說。

  離婚!我都沒說離婚!你這大過年的是來送福利的嘛?李濤有點懷疑的說。

  我不會再跟那個從來沒喜歡的女人過日子了,一天也不會了!老孫說著,他的眼睛再閃像是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李濤看著眼前這個說話兩眼放光的男人,他好像不是之前認識的那個孫烊了,像個奔赴在自己藍圖下欣喜的少年,那種從骨子里溢出來明朗,像個滿血復(fù)活的少年在憧憬他未知的少女一樣高興,他活了!

  哥們,很久沒看到過你這樣開心了,以前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呢。以為這輩子你就這樣了,雖然以前我們沒說勸過你,生活是自己的。

  但是說實話,我們看著你都憋屈,但是我們沒法說什么,別人幫不了你,譚力銘有點激動的顫抖著自己的臉說!

  李濤抬起手掌做了一個擊掌的手勢,老孫笑著抬起手掌引了上去,兩人一拍即合!然后來了一個男人之間的擁抱!老孫眼里的淚水打轉(zhuǎn)了幾下還是沒有忍住滴了下來,他想伸手擦,就這樣坦然的在自己的兩個哥們跟前流了出來,任它模糊了雙眼,也不拭去。

  他覺得沒有必要再掩飾自己的難過和開心了,就這樣順著自己的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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