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著離開?！?p> 看著對面的年輕男人重新戴起帽子，夜鶯再度開口說道：“如果你服用‘魔藥’的話，需要一個吸收的過程，這兩天正好是周末，不如今天就將這件事情完結掉?！?p> “你的意思是？”
安東尼挑了下眉毛：“這個地方有儲備的魔藥？”
“當然?！?p> 夜鶯點了點頭：“‘序列9’的魔藥，對于守夜人來說也并不是那么罕見?！?p> 安東尼沒有說話，只是腦海中不由地想起維林諾的生活。
在那里，他曾經(jīng)那么地渴望魔藥，甚至是任何途徑的都可以，但只是由于他私生子的身份，似乎那樣東西就與他注定無緣，而現(xiàn)在他甚至擁有了選擇的權利。
注意到男人的沉默，夜鶯開口道：“怎么了？還是說你需要時間準備一下？”
“不用?！?p> 安東尼對夜鶯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那么，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p> “好?！?p> 說完，夜鶯轉過頭，擰開了在辦公桌后面的那扇木門，安東尼跟在她的身后，映入眼睛的首先是一條不長的走廊，左右都有著幾個緊鎖著的門。
“這是我們偶爾會使用的辦公室。”
夜鶯介紹道：“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安東尼微微點頭，他走過一間敞開的辦公室門前，恰巧看見里面的人正用沉重的機械打字機噠噠噠敲個不停，應該是在記錄一些東西。
“早上好，夜鶯小姐?！?p> 一個略帶一些沙啞的聲音將安東尼的視線重新拉了回來，一眼看去，打招呼的是位穿戴得一絲不茍的中老年紳士，襯衣雪白筆挺，厚厚的灰藍色馬甲完美收住了肚子，長款的燕尾禮服線條分明，沒有一絲瑕疵。
這位紳士穿著雙锃亮的皮鞋，戴著雙白色線織手套，兩鬢摻雜了幾根銀色的發(fā)絲，臉部法令紋深重，明明是在打招呼，但深灰色的眼眸中卻嚴肅到不含一絲笑意。
“早上好，卡洛先生?！?p> 夜鶯笑著回禮，但同時并沒有忘記向自己的同時介紹安東尼：“這位是安東尼，新加入的‘代行者’?！?p> 安東尼頷首致意，卡洛則是回以微笑：“很勇敢的年輕人??！”
顯然這位卡洛先生對待男性的態(tài)度比女性要好上一些，安東尼這樣想道。
“您手上現(xiàn)在追查的那個案子，進展怎么樣了？”
夜鶯停下步子問道。
“你是說梅林街21號的那個殺人案嗎，不是很順利。”
卡洛搖了搖頭：“殺人的那個家伙太過狡猾了，在現(xiàn)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能夠尋跡的東西，除非有精通占卜的人協(xié)助，否則這件很難辦。”
“您可以上報相關部門，請他們派一個‘預言家’途徑的非凡者下來協(xié)助?！币国L建議道。
卡洛依舊是搖頭：“沒有必要，我在現(xiàn)場并沒有感受到超凡力量的氣息，這說不定只是一樁簡單的殺人案，交給市政廳的那一幫警察們?nèi)ヌ幚砭秃昧恕！?p> “希望您說的是對的?！?p> 夜鶯無畏地聳了聳肩，然后擰動盡頭左側辦公室的把手，將門推開，指著里面對著安東尼說道：
“還得下幾層樓梯?！?p> 這間辦公室沒擺放任何物品，只有灰白的石制階梯延伸往下，上面沒有一盞燈火。
夜鶯大步地走在前方，而安東尼則是盯著腳邊，走得小心翼翼——他的幽暗恐懼癥發(fā)作了，眼下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拽過前方女人的衣角。
但顯然這絕對不是紳士的行為。
“對了，我想要問一下和工資有關的事情?！保矕|尼終于想出了一個話題。
“工資？什么工資？”
夜鶯的腳步?jīng)]有絲毫的停頓：“契約上不是寫得很清楚嗎？”
“我想問的是，我真正能到手的有多少？算上節(jié)假日補貼、年終獎之類的福利...”
“別做夢了！”
安東尼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已經(jīng)被夜鶯打斷了，在黑暗中，安東尼看不見她的臉，但明顯地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得非常不穩(wěn)定：“我已經(jīng)在‘守夜人’工作了5年，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那種奢侈的東西！”
“好的好的?！?p> 安東尼輕聲笑了笑，此刻他已經(jīng)能夠看見前方樓梯上淡淡的燈光，整個人立刻從剛剛的狀態(tài)中舒緩了過來。
他突然想到，昨天見到夜鶯時的場景，她分明穿著華貴的衣服佩劍，喝著酒吧里甚至都買不到的“凜冬”，一副頂級貴族的模樣。
但剛才說話的語氣，卻像是一個精打細算的家庭主婦，斤斤計較。
一時讓人很難將兩者聯(lián)想到一起去。
夜鶯停步在一處欄桿前面，與欄桿里面的人低聲說了些什么，然后笑著對安東尼招手道：“這是弗侖薩分部，‘代行者’任務的發(fā)布人安德森。”
夜鶯一手輕拍著安東尼的肩膀，一手指著欄桿里面：“同時，他還是一名神父，你如果精神上出了些什么問題，可以去找他告解，‘代行者’的人可以不用排隊?！?p> “謝謝，我精神很正常?！?p> 安東尼面無表情地回答。
他聽到“神父”這個詞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聯(lián)想了起來，自己在維林諾的時候，其實是有考下來牧師的資格證書的，并且還是豐收女神教會的牧師。
其實準確地來說他對牧師這個職業(yè)并不感興趣，但是在維林諾神學院里，如果通不過牧師資格考試，那么等待他的結果就是肄業(yè)。
“年輕的‘代行者’，我這里有兩種‘序列9’的魔藥配方?！?p> 欄桿內(nèi)的安德森低沉地開口道：“第一種叫‘仲裁人’，算是非常常見的一種。”
“‘仲裁人’會讓你擁有讓人信服的魅力和足夠的權威，以及應對意外的出色格斗能力?！?p> “我們守夜人擁有這個序列的完整鏈條，如果你選擇了這條序列的話，只要能夠消化掉魔藥，就不用擔心后續(xù)的配方問題?！?p> 安東尼微微點頭，這個“仲裁人”的能力聽上去相當實用，并且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shù)剡m合貴族，這讓他有一種選擇的沖動。
還好，他還記得別的東西：
“另外一種呢？”
“第二種叫‘律師’，這種魔藥在超凡者中非常受到歡迎?！?p> 安德森那張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服用這種魔藥后，你會擅長發(fā)現(xiàn)并利用規(guī)則的漏洞和對手的薄弱之處，擅于靠秩序打擊對手，同時具備口才、說服方面的非凡能力，并能于一定程度上扭曲或引導目標的思維，令人感覺親切，愿意相信。我們收集了它后續(xù)的序列8和序列7，如果選擇這條途徑的話，你暫時可以不用擔心后續(xù)的魔藥?！?p> “...”
安東尼忍不住扶額，沒有說話。
他實在是沒能看出這條序列9的優(yōu)勢所在，畢竟亞伯拉罕家擁有著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律師們。
“當然，如果你對這兩條途徑都不滿意的話，其實還有另外一種魔藥供你選擇。”
說話的是夜鶯，她倚靠在墻上，用那雙淡藍色的眸子看著安東尼：“機械師?！?p> “不過準確地來說，‘機械師’本身應該不能夠算是序列，說是一種特殊的超凡能力倒是更為貼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