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擋住去路,趙隸頓時眉頭一皺,輕喝道“滾開?!?p> 那青年嘴角一笑也不在意,拱手道“在下是今年科舉的學子,石午,僥幸得中頭名,在翰林院供職,聽說太子殿下學問不俗,想要求教一番,不知如何?”
頭名?那就是狀元嘍。學問不俗?從哪聽的?趙隸看著眼前的石午,再次開口道“沒空。”說完大步離去。
被留在原地的狀元石午頓時愣住,自己得了科舉第一,狀元之位。正是春風得意之時,連左相外孫,當朝二皇子都對自己禮遇有加,這個靠圣恩封太子的家伙,怎么敢對自己這樣無理?
于是扭頭喝到“殿下可是瞧不起在下!”
趙隸離去的背影連停都沒停頓一分,毫不遲疑地逐漸遠去。
見此場景,石午怒氣更盛,帶著些許清秀的臉龐充滿血色。正要發(fā)作,誰知道一旁的趙庸拉住了他。
“殿下?”石午一臉不解。
只見趙庸瞇著眼,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隨手撥弄了一下腰間的精致凝脂玉佩道“太子向來不習圣人文章,只愛草莽武技,行事未免粗莽些,狀元郎就莫要與他計較了。我們還是去赴詩會吧,大家都在等我們呢?!?p> 石午一愣,他寒窗幾載,獲左相一派賞識方能高中狀元,因此對二皇子趙庸甚是上心。但終究初入官場,其間的彎彎繞,一時不明,不知道明明是趙庸示意自己上前說話,怎么又制止自己。
但這一來二去,趙隸已然離去,見罷石午只好點頭道“喏。”
不再停留,一行人向著那奇花萬樹,古木千株御花園行去。
而趙隸一行遠去后,小柔吐了吐舌頭,低聲道“給殿下添麻煩了?!?p> 趙隸眼神一斜,“你給孤添得麻煩還少?”
“嘻嘻……殿下怎么這樣說,婢子哪有……“小柔嬉笑道。
”對了,殿下現(xiàn)在打算去哪?“
”回宮啊。“
玉臂輕抬,小柔看了看天上的驕陽道”習武一途,不能一直繃著,要勞逸結(jié)合嘛,現(xiàn)在天色尚早,殿下就在外面轉(zhuǎn)轉(zhuǎn)嘛……放松一下也是好的?!?p> ”說的跟你懂練武似的。“趙隸戳了戳身旁俏笑的少女。
結(jié)果又換來少女豐韻的束縛,小柔一邊纏臂嬌笑,一遍撒嬌。
微微用力戳了戳小柔的潔額,似是無奈道”行吧,就隨便轉(zhuǎn)轉(zhuǎn)?!?p> 揮退身后宮仆,兩人漫步花叢,在這錦繁如花的深宮中游玩起來。
不得不說,大楚宮闈歷經(jīng)三百載,未逢戰(zhàn)火??芍^是無處不彰顯著華貴,盛榮。三步一景,五步一亭。溪流涓水,腳邊緩淌。奇花異草,珍木貴筑,處處可見。
這一漫步,就已至黃昏。隨手拂起身前遮擋的青枝,待少女走過,趙隸才輕輕放下,”丫頭,餓了吧。今日就到這,咱們回宮吧?!?p> 身前活潑的少女聽此,馬上回過頭,小臉上滿是委屈,”不要嘛殿下,聽說夜里御花園有一種能發(fā)光的珍奇花草,要不我們在玩會?“
少女懷春,任誰看到這一副樣子,恐怕都不忍拒絕??上?,趙隸算不得什么憐香惜玉之輩。眼中含笑,嘴里卻道”走了?!罢f完邁步越過小柔,率先走出這幽徑小道。
身后本是滿臉哀怨的小柔,在趙隸背身走去的時候,嘴角上揚,癡癡一笑,說不盡的嬌憨。
然而誰都沒想到,剛走出這木草遮掩的小道,就遇到一群人,為首者正是趙庸!
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有想到,一日未過,就又遇到了。
趙庸見到趙隸也是一愣,他本來在御花園中借石午狀元郎的由頭召開詩會,與一眾京都權(quán)貴子弟拉籠感情。過的還算如意,見天色已晚,便起身打算送眾人離去,誰知道沒走兩步,就看到一側(cè)突然出來的趙隸。兩旁俱是愣住。
那些權(quán)貴子弟,渾身酒氣不散,顯然沒少飲酒,突見一側(cè)來人,有幾個頓時被嚇了一跳。
張嘴正要喝罵,誰知道來人身后又鉆出一名俏麗少女,姿態(tài)研麗,動人不已。
一男一女從密林鉆出,他們在里面干了什么?自然不用言語。
于是其中一人直接對著趙庸說道”殿下,這光頭化日,皇宮禁苑里就有人這般行事?不管管?“說著,透著酒意的權(quán)貴子弟伸手指向趙隸,眼神更是越過趙隸,肆意打量著其身后的小柔。
那趙庸眼神微瞇,神情一動,裝作未認出趙隸一般,醉眼朦朧道”李兄有所不知啊,這皇宮上有父皇,下有東宮太子。哪里輪得到我來管事?!?p> 那人嘴角一揚,”殿下此言差矣,陛下日理萬機,哪里顧得上這些宵小作亂?如今后宮皇后之位懸而未定,自該是殿下出來……“
”正是正是!“
”李兄此言正合我意!“
一群人開始吹捧。
”不妥不妥……呃,皇兄乃是東宮正統(tǒng)……“趙庸連連擺手。
其他人正要繼續(xù),趙隸卻沒了看下去的心。冷冷的撇了他們一眼,邁步離去。身后小柔緊隨而至。
正在恭維趙庸那人見此,那里答應(yīng),怒喝道”站住!“
趙隸哪肯理會,腳步仍是不停。
那人氣急,口不擇言道”賤婢爾敢如此放肆?給我回來!“
聽到罵人,趙隸腳步一頓,臉色沉凝如水,轉(zhuǎn)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出口的權(quán)貴子弟。
那人也是一愣,只待趙隸走至身前,他那已被酒水麻痹的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然而不待他反應(yīng),當頭便籠現(xiàn)一道黑影,趙隸便一腳把他踹飛。看著倒在一側(cè)吐血的權(quán)貴子弟,趙隸冷冷道”如你所愿,孤回來了,你剛剛是在罵孤?“
孤?大楚禮法嚴謹,敢稱孤者,除卻封王,唯有太子儲君!
知道是來人是太子后,眾人酒也微微醒了點,微微猶豫一番,便上前見禮。不關(guān)心中多么不屑,表面該做的還得做。更何況在這皇宮之中?說句敗興的話,殺了他們也白殺,只要廟堂諸公不愿與皇帝撕破臉,那他們終究是君臣,他們自問,他們還沒有那個能讓諸公與皇帝撕破臉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