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維米爾伯爵
羅伯特.維米爾伯爵在王城中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他常年居住在王城，封地全都交給手下的騎士代為管理。
維米爾伯爵喜好社交，流連于各種宴會場所，喜歡邀請有名的詩人、歌手、舞蹈家、畫家等藝術(shù)家來府邸作客，而他只喜歡男人的取向也早就不是秘密。
三年前，德文曾受邀在維米爾伯爵的家中待了三個月，當時年僅十三歲的蓋爾受盡了伯爵的調(diào)戲騷擾，要不是有德文護著他，絕對會糟了伯爵的“毒手”。
此時蓋爾帶著忐忑的心情來到維米爾伯爵的府邸前，他在地球時雖然不歧視斷袖之人，但身為一個直男的他一想起記憶中的種種事情便不由得打起冷顫。
“你怎么會認識維米爾伯爵？”湯姆此時才詢問。
“因為我的師父也是養(yǎng)父，德文.克魯索。他曾受邀在維米爾伯爵的家中住了三個月，而我一直都跟著德文，所以自然也一起來了?！?p> “你是大詩人德文.克魯索的養(yǎng)子？”湯姆吃了一驚：“他怎么沒跟你在一起？”
在貝克尼亞王國沒人不知道德文.克魯索的名字。
“他為了保護我，已經(jīng)去世了......”蓋爾摸了摸胸前的科妮絲護符，這是德文留給他最后的東西之一，每當他想起德文就會將護符拿出來看一看。
“抱歉......”
“沒事，我們?nèi)フ也舭??！?p> 銅質(zhì)門扣在雕滿花卉圖案的大門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大約半分鐘之后，大門發(fā)出咔嚓的聲響，一道只有五厘米高的小窗在門上打開，露出一雙滿是皺紋的眼睛。
“這里是羅伯特.維米爾伯爵的府邸，亂敲門是死罪?！遍T后的老仆人看見外邊站著的是兩個年輕人，便這么說道。
“您好，我是德文.克魯索的弟子，蓋爾.楊.弗里曼，與伯爵大人是舊識，請您幫忙通傳一聲。”蓋爾從戒指里拿出十個銅幣送進了小窗子里。
“在這里等著，但我不能保證伯爵大人會接見你們?！?p> “拜托您了。”蓋爾瞇著眼睛微笑道。
湯姆在等待回音的時候吸了兩次鼻煙，蓋爾則站在一旁有些忐忑，不知道待會維米爾伯爵見到自己還會不會像三年前那樣。
十五分鐘之后，大門終于打開，只見一個留著金色長發(fā)的清秀男人走了出來，他臉上撲了脂粉，顯得有些陰柔。上身穿著開胸的絲質(zhì)襯衣，外面披著貂皮袍子，腰間有鑲嵌寶石的寬大束帶，下身穿著緊身褲與長筒襪，腳上則是天鵝絨面料的尖頭短靴，一副富豪貴族的打扮。
“哦！蓋爾，蓋爾蓋爾蓋爾！”維米爾伯爵細著嗓子快步走向蓋爾，想要一把將他摟進懷里，但蓋爾卻向后輕輕退了一步，躲過了伯爵的擁抱。
“尊敬的伯爵大人，幾年不見，您依舊如此光彩照人！”蓋爾用標準的姿勢向維米爾伯爵行禮。
“親愛的，你還是這么頑皮，快點抬起頭，讓我好好看看你?！本S米爾伯爵笑了笑，走上去溫柔的說道：“你長高了，卻更英俊了，你那帶著銀邊的眼睛還是這么美麗，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還沒我的胸口高，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到我的肩膀了?！?p> “多謝伯爵大人的夸獎。”蓋爾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他是誰？怎么沒看見德文？”維米爾伯爵瞥了一眼湯姆，并四處尋找德文的身影。
“他是我的朋友，湯姆?！鄙w爾頓了一下：“至于德文，他為了保護我而去世了?！?p> “我的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維米爾伯爵驚訝得用手捂住了嘴，像是受了什么打擊一般向后退了好幾步。
************************************************************************************************************************
“德文是個勇敢而偉大的詩人，望他在眾神的懷抱中永享光明?！本S米爾伯爵長長嘆息，泛紅的眼眶中落下幾滴眼淚：“他的去世可說是文藝界的一大損失，甚至是國家的一大損失，親愛的蓋爾，請告訴我，他離開的時候是否安詳？”
“是的，他走得很安詳?！鄙w爾想起與德文相處的一幕幕，陷入了惆悵之中。
牽?；ㄔ谡珀柟獾恼丈湎?，蔫巴巴的將腦袋耷拉在做工精美的鐵架上。庭院中的氣氛有些頹唐，湯姆有些不自在，拿出鼻煙吸了一下，看著兩個各自傷神的人感覺有些尷尬。
湯姆輕咳了幾聲，將兩個正在緬懷逝者的人的注意力拉到他的身上。
“抱歉，伯爵大人，請原諒我打斷您對去世友人的回憶，今天我與蓋爾來拜訪您其實是有些事情想請教?！?p> 湯姆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蓋爾也終于想起自己是來做什么的。
“是的，伯爵大人，我們是為了雨夜的連環(huán)殺人案而來?！鄙w爾正了正身子說道。
維米爾伯爵微微皺眉，拿起桌上的葡萄酒抿了一口。
“這件案子在城中已經(jīng)傳遍了，難道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紅色的酒液隨著伯爵輕輕搖晃的手在杯子中晃蕩起來。
“我們調(diào)查的線索指向一幅畫，據(jù)說那幅畫是從您這里賣出去的?！睖氛f道。
“什么畫？”
“一幅紅寶石的盛宴，女神的形象尚未完成?！?p> 伯爵的表情發(fā)生了變化，蘊含著驚訝、疑惑與悲傷。
“我的確賣過一幅這樣的畫。”
“那么您可知道畫師是誰？”蓋爾問道。
“他叫做卡爾。”伯爵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他是我所見過的畫師中繪畫技巧最高超的，但他的畫中缺少了靈魂，除了這幅紅寶石的盛宴，要是這幅畫能夠完成，他一定能夠成為當代的大師。”
“可以為我們引薦一下嗎？在這件案子中，兇手將死者的身體全都擺成了畫中人物的姿勢?！鄙w爾說道。
“我與卡爾有一段美好的時光，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有一個女性情人，我一氣之下要與他斷絕關(guān)系，卡爾為了挽回我便與他的情人分手，并以我的形象作為女神的模板創(chuàng)作了那幅畫，只可惜他還沒畫完，就因肺病而死?！?p> 維米爾伯爵的答案大大出乎蓋爾與湯姆的意料，他們兩人面面相覷，現(xiàn)在案件的線索就只有這幅畫，他們本想調(diào)查畫師看看是否能夠得到更多的線索，卻怎么也想不到這幅畫竟是為了伯爵而創(chuàng)作，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伯爵反倒成為了嫌疑最大的人。
“你們的確應(yīng)該懷疑我，畢竟這幅畫是為我而作?！本S米爾伯爵看出了兩人的疑慮。
“伯爵大人，您不是兇手，依我的推測，兇手應(yīng)該你與畫師卡爾都認識的人，或許兇手與你們只有還有些恩怨?！睖废肓讼胝f道。
“會不會是卡爾的那個女性情人？”蓋爾突然說道。
“不會，因為那個叫做妮娜的女孩在卡爾肺病去世之后就跳湖自殺了。”
此時伯爵陷入了雙重的悲傷中，一重是為了德文，另外一重則是為了舊愛卡爾。
蓋爾與湯姆也不是不會看氣氛的笨蛋，他們簡單的與伯爵寒暄了幾句之后便離開了府邸，臨走時伯爵雖然挽留了蓋爾，但蓋爾還是憑著口才推脫掉，飛也似的溜走。
兩人離開伯爵府邸時已經(jīng)是正午，他們的所在地是鉆石區(qū)，眼前來往的行人都是穿著考究的上流社會人士，即便是跟班或是仆人模樣的人都沒有像蓋爾與湯姆那樣穿著粗布衣服，因此他們很快便成為來往行人側(cè)目的對象。
“這里好像不太歡迎我們?！鄙w爾有些無奈。
“你會習慣的，走吧，我們繼續(xù)去查案子。”湯姆將虎口上的煙粉吸進鼻子里。
“線索已經(jīng)斷了，怎么查？”
“那我們就從現(xiàn)有的信息中找出新的線索。”
“你有什么計劃？”蓋爾問道。
“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那幅畫是畫師卡爾的作品，所以得去查查這些死者與卡爾之間有沒有關(guān)系，再者是卡爾與他的情人妮娜，我們得查查他們的來歷，而且我懷疑買走那幅畫的人就是兇手，或許能從這上面找到他的蹤跡?！睖愤呑哌呎f道。
“說得有道理，不愧是偵探?！鄙w爾笑了笑，與湯姆并肩離開了鉆石區(qū)。
兩人分頭行動，并約好在黃昏時分到工作室碰頭。蓋爾前往城郊調(diào)查住在村鎮(zhèn)中的死者與畫師卡爾的關(guān)系，湯姆則負責住在城中的死者，還要去檔案處將卡爾與妮娜的來歷查清楚。
住在城郊村鎮(zhèn)中的死者有五個人，分別是地痞、農(nóng)民、紡織工人、出租房屋的杰奇與稅吏。
蓋爾拿了守備隊發(fā)給湯姆的調(diào)查令找到了死者的朋友或是家人詢問他們生前的情況，在不經(jīng)意間詢問了死者們是否與畫師卡爾相識，最終結(jié)果是所有人都與卡爾有過矛盾，特別是在詢問出租房屋的杰奇的租客們時，他得到了些意外的信息。
“杰奇是個不好相處的人，總是喜歡來找我們的碴，幾乎每隔一個月都會提出加租，與我們這些租客的關(guān)系都不太好。”在杰奇的房子里租住了將近十年的一個租客說道。
“看來他的人緣不太好??！杰奇跟誰有過特別大的矛盾嗎？”蓋爾靠在門邊，將對方的話全都用筆記下來。
“讓我想想......”租客撓了撓腦袋說道：“杰奇的人緣雖然不好，但他也不是個喜歡惹事的人，我印象中他只跟卡爾發(fā)生過比較強烈的沖突?！?p> “卡爾？那個畫師卡爾？”蓋爾站直了身子，對方是唯一一個主動提到卡爾的人。
“對，沒錯！他們曾經(jīng)大打出手，杰奇還被卡爾打破了眉骨，要我說也是杰奇活該，他明知道卡爾是個暴脾氣，還總是時不時的去挑逗他的未婚妻。”
“卡爾的未婚妻？妮娜？”
“是的，一開始是妮娜先租下的房間，大概一年之后卡爾才搬了進來，他們住在一起之后不到半年，卡爾就得了肺病死在了家里！后來城里的一個貴族還派人來拿走了他的一幅畫，懷了孕的妮娜還被他們打了一頓，導致了流產(chǎn)?！?p> “哦，眾神在上，你可真是幫了我大忙！”蓋爾握了握租客的手，又問道：“你知道那個貴族是誰嗎？”
“這我可不知道，但我看到了那幅畫，就是那個著名的傳說故事，紅寶石的盛宴?！弊饪桶阉詈竽軌蛳肫鸬氖虑橐哺嬖V了蓋爾。